若不是他把他引到战场。
不出意外,路奉秋应该会在这里娶妻生子,他的孩子也会在这间满是历史气味的屋子里从爬到行。
意外出现了。
就像阿归自己也不曾想到,那条线所牵引着的彼岸,时代车轮滚滚向前。
一切想发生的,不想发生的,符合常识的,不符合常识的,全都囊括进了短短的一段历史的时间里,很快发生,很快湮息,事实上却什么都没变。
——阿归算无遗策,但终究算不过历史。
爹。
漫天惊雷里,他不受控制地吼出了这个字。
路奉秋竟然就是他的父亲。
声音一圈圈地回荡在两人的脑海里,砸的头晕目眩,他不肯放过路奉秋的任何一个表情,看着他转过来愣住又强装淡定。
真是好笑,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有喊出这两个字的机会。
对于撒手不管的煞笔父亲,他怨恨,但是也尊敬。五年来他絮絮叨叨地和这个纨绔说了很多,以为无伤大雅,却不曾想,默默听着这些话的人却刚好是他本人。
真煞笔啊,十一月廿八死掉的纨绔,和十一月廿八战亡的将军,这么巧的时间节点,他怎么就看不透,这压根就是一个人呢?
看他走入了深渊却拉不住他。
而这条血海之路,就是他阿归一手铺好的。
如果他早发现他是路奉秋,只是早一点点。
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冷硬的肩膀伴随着阵阵颤抖,最终弯了下来,无言的痛哭,泪水灌入了骨髓。他咬住自己的两根手指,发出微小的啜泣。
他用通红的双眼盯着面前的史书,感受着时间一丝一律的流逝,漏干了他的灵魂。
白纸黑字、一笔一划,直到暗夜降临,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已经知道了结果。
路奉秋从剧毒中醒来,绝迹还生让所有人为之一震,但紧接着的,便是他马上要上前线的决定。
他从被划瞎了一只眼的路行手中,重新拿回了凉风,剑尖直指刚拿。
常平将军又一次上了战场,十一月廿八的这一日,用火药击退了大部分的刚拿战士,甚至,重伤了锋迩。
而他自己,望着巨大的爆破掀起膨胀的烟雾,闷哼一声,撞在了地面上。
二十三年前,路奉秋死了。
“当年,我们封锁了他就是常平驸马的消息。虽然这样说不好听,但公主和表哥之间的过往毕竟不是特别光彩。”太后穿了便装,来到了路府。
她有时看着这间屋子,还觉得自己是当年那个缠着表哥的女孩。
但也不是,多少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阿归呆呆地坐着。
“我们非常感谢刚拿,尤其是茉瑙丝公主将你抚养长大。让你能有回来的一天。可是我们也并不确定,你的立场到底是什么。”
“当听说,表哥千叮咛万嘱咐的那块玉石被你拿走之后,我们就知道你要开始行动了。”
霍子茜叹了一口气,但眉目之中还是有深深的威压感:“这块玉石,就是降下天堑的关键。你现在什么事情都知道了,现在你面前的我、伯父、小王……你太奶奶,我们怕她情绪波动就不喊她来了……我们都是你父亲最信任的人。”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选,你要怎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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