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的是一个修长笔挺的身影。莫彰弘眯了眯眼,看清来人之后,手扶着木桌缓缓地站起身来。
谢天酬、李发兴等人当即也是猛地站起身来——
“太子殿下!”
听到这个又敬又惮的称谓,路奉秋有些诧异,还没坐回凳子上的他,这才将视线转向右侧的木质连廊上,随声附和。
站在廊上的男人黑衣黑裘,步履生风,微勾的唇带着自信的气质。他所过之处,所有人都是心里一紧。
“二弟免礼,孤听闻二弟在此处开诗词会,深感好奇,于是要事忙完,便来了。”太子莫奕声音清朗,笑得和蔼。
一副严肃的浓眉大眼难得带了些赞许,是对着路奉秋的,“未想到这无心之举,却发现了路小公子这条大鱼啊?虽说见不着俊脸,但还是令人大为惊叹啊。”
“看似大逆不道,实则少年锐气锋芒,啧啧啧。”
路奉秋方才情绪激动,此刻的眼睛还有些润,他有些不好意思,加上太子气度袭人,目光和举动也没有之前那般自然了。
他其实很少见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子殿下,如今一见,黑袍绣锦、气韵内敛,他忙道:“太子谬赞。”
“奉秋?可以这么叫你吧。”太子亲和极了,路奉秋有些受宠若惊,“奉秋的诗歌作得不错,为何不记录下来?”
诗词会多有记事者,将诗词佳作和当日场景描摹下来。
然而莫彰弘不点评,没人敢轻易动笔。如今纵使太子来了,所有人目光看向二皇子,都在等着他发话。
莫彰弘好像不知道大家都在看着他似的,他慢慢地说,“皇兄说的不错,是作得不错,还不记下来?”
“是,是。”记事者即刻挥动笔墨,将那首阿归做的诗歌写下来,三下五除二结束了,“路公子,请来提名。”
太子来后,诗词会气氛皆是一变,路奉秋原以为事很快便能翻篇,这时记事者一叫,竟然还有自己的活儿。他诧异地看了眼阿归。
后者摊了摊手,路奉秋走上高台,看了桌上的字作,字是极好,严谨之中于最后多了几缕飘逸洒脱,正好衬了这令他回味的诗文。
只是这诗,并不是他作的。
可是抬起头,太子和二皇子两双四只眼睛全都盯着他看,心里顿时发毛,“不提了吧”四个字被他咽下喉头,再佐以唾液,他提起笔,沉吟片刻,最终抬腕压下,挥下墨痕,“好了。”
洁白的宣纸洒下唯一的单字,记事者凑近看了看,奇道,“这是路公子的……化名?”
洋洋洒洒一个“归”字,显眼地放在了诗的末尾,路奉秋点头,“那……算是吧。”
人群里起了些许喧闹,路奉秋讪笑着应对着。嘈杂中,阿归反着站在那副字前。
路奉秋写了阿归的“归”字,说明他并不想占便宜,心里倒还有些单纯的坚守。不过就算署了“阿归”也没什么用吧,从时间上算,这首诗真正的作者七年后才会出生。
阿归这样想着,眼睛一糊,莫名觉得这幅书作有点眼熟。
——在哪见过么?
可他想不起来。
——来到二十三年前,他究竟能改变这个世界,还是不能呢?
时间空间光怪陆离,好像有一只看不清楚的手,调动一根线、一枚弦、一颗子,全盘全局随之而动。
然而一切还没想清楚,他就看见另一只和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手:那只手白皙、纤细,把白玉桌上的书作干脆地捞了起来。脆生生地说道:“这幅字,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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