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带我去看看伯父吧。小王,你留在外面吧。”听着路奉秋爽朗的声音,申安的手已经被牵起。
手心的温度相接,申安不太适应地缩了缩肩膀,但没有甩开。
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吗?
他看着路奉秋逆光的侧脸,心中打上奇异的感觉。
右手边的一块木板被他拉开,夹缝中,一条通道通向一个不容易发现的里间。
路奉秋先一步走了进去。
“我义父他爱好……”申安有些迟疑。
“知道。”
路奉秋在回答时正好瞥到了门缝边上名为《赌经》的书。书页被翻得蓬松挑起,连排着还有其他一堆半散在地上。他避开那些乱撒的书本,看见正对的墙壁上,女人婀娜的身形画像妖艳诱惑。
“嘶……”他避开视线,房间中间,有着一摞层层碎步堆积的“床铺”,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衣服破旧,脸色苍白,略有病容。
这就是申安的义父?
男人有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那双眼上下地打量着路奉秋,有些局促,“申安?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有人进来了。”
“义父,他是我朋友,是真的。”申安从木板里钻了进来,他叹了一口气,站在路奉秋的身侧。
一个钱袋挂在他的手指上,他半举着晃晃,里面的钱币叮当作响,“他来拜访我们的。”
“拜访”两个字申安拖得很长。清脆的金属声,让义父的眼神迅速地从书本锁定到那个绣工精美的袋子上。
他直勾勾地看着路奉秋,很快地,泛黄的牙齿露了出来,嘴角向着右边倾斜着,露出谄媚讨好的神情,“申安的朋友啊?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真是蓬荜生辉啊!”
确实是蓬荜,没有夸张。
路奉秋心里古怪地笑了一声,脸上是和善礼貌的微笑。
“伯父,初次见面,打扰了。我是申安的朋友,我叫路奉秋,并不是催债的。我们从前是玩伴,直到一场变故分开,最近我才找到他了。”
“噢,好说好说。”示意申安,养父拿到钱袋。他轻轻扯开线,里面的银钱让双眼冒光:“哟,你好你好,路小兄弟是吗?鄙人郑开新,就是他,哎,申安的义父了。”
“郑伯父好。我和申安都是雾岭的遗孤,活下来都是幸运,没想到今生还能再重新见到申安,真的要感谢伯父让我们两兄弟再见。”
“哪里哪里。”郑开新说,“雾岭啊……好怀念了,你应当也是当年的从军家属吧?我当年,也是安平军的一员啊。”
“噢?”
雾岭无疑是亲历者心底的一道疤痕。
郑开新停下拨弄钱币的手,抬起脸,怒意清晰可见,“雾岭一战,是安平军的耻辱。几千银元换几百将士和百姓的性命,其中之腐朽,国之蛀虫当真可憎。”
他诡异地笑了两声,像是嘲讽,又像是悲凉,他那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远处的某一个方向,像是在追忆,又像是在回味。
“我呢,自小是个孤儿,莫名其妙地就被征了兵。后来侥幸活着,看见申安孤身一人,实在不忍,就收来做义子了。
“没想到他在京城,还有你这么显赫的故人啊。”
路奉秋因为郑开新的话而感到有些肃然起敬,手上行礼,半鞠一躬,“所以如今找到兄弟申安,奉秋也不胜感激郑伯父养育之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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