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他怎么能死?
阿归的手指微勾,听着守卫道:“报告大人,这人是镇守宝库的弟兄送来的,具体身份……还不知晓。”
“他要被如何处理?”路行捋了捋长袍。
“原本是杖责五十,不过太后曾来看过,她……”那人停顿了一下,“她说暂时先押在此处,然后,还不能伤到脸。”
“便宜他了。”路行啐了一口唾沫,视线一点一点的阴沉,而后好像想到什么似的:
“太后还来看过是吧?”嗤笑道,“哈,太后是看上他了不成?”
他这话说的轻佻,但是没人敢作答。
如今的太后垂帘听政,这么大不敬的话,除了路家人,倒也没人敢说。
狱卒也是一抖,只说,“是在……押送的时候太后见过,不过她嘱咐我们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只是留他一命,脸要完好。”
“噢。”路行不咸不淡地答了句,“不能伤脸是对的,他额头上的纹路,来头不一般啊。”
阿归看见那人的鞋尖到了自己跟前,于是抬了头往上看,听到那人那样说,他有些紧张。
路行用仅剩的一只右眼打量了面前这个双手被束的人。年纪不大,还是个半大的少年,修长的睫毛低垂,挺立的圆润的鼻尖上打着些许窗外投出的光,最诡异的是他那从眉心蔓延出来的黑色纹路,覆盖了整个额头,像是漆黑的触手,为他的整张脸打出几分妖异的色泽。
他看了很久,只觉得此人和他见过的许多天牢中的人不尽相同,那些人或是呼喝辱骂,或是害怕发抖,却从未像眼前这人般,被人靠近了紧盯,嘴角还微勾着,溢出的有血沫,还有丝丝嘲讽。
嘲讽?路行为这一认知缓缓摇头,“一个监下囚……”
哼笑一声,“你们俩确实这次立功了,这纹饰来头不小,刚拿的‘祭司’这等大身份的贵客光临我们大坤,怎么能在牢里呢,应当带到皇宫里好好招待啊。”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一点也不像他说的恭喜,反而带着点刀锋似的刻薄。
可这并不影响小屋子内,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
阿归双眸猛地瞪圆,“祭司”两个字分毫不差地砸在他面前,是他从来没想过,在雾岭隔绝南北的十六年后,竟然有坤国的人能够认出来他额头纹饰的含义。
刚拿的习俗里,希卡神会选择他们每一代的王、圣女和祭司,并赋予他们族中的权利地位,以及沟通天地的神力。阿归虽然血脉异族,但一岁那年就被选择为下一代的祭司,这个族徽从他被选中开始,便在他的额头上。
十六年了,没有刚拿人能通过天堑,进入大坤——除了他。似乎是认识他体内坤国的血脉,也证明他是一个纯得不能再纯的坤国人,他是唯一一个能将那块玉带出来的人。
可他孤身一人。屋漏偏逢连夜雨,族徽还因为无力控制,自己浮了出来。
大坤和刚拿分分合合,战争大大小小绵延了数百年。十六年前更因为两国关系的彻底破裂而引发大战,上一任的祭司沾染了无数大坤人的血,在大坤受到万人唾骂。
原本阿归只是偷盗宝库被人抓住,尚且是小罪,五十杖虽多,但也能勉强搏剩一口气;但如今被人坐实是从刚拿的来的祭司,他要面对的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路行的“好好招待”刻意拖长尾音,阿归这头一股寒意就从背脊猛地涌现,铁链随之震动,心底已是如灌铅般沉。
“什么!这人竟然是南边的祭司?他怎么能越过天堑来我们这边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想要从宝库里拿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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