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斜过视线,毫不避讳的狠瞪向他,道:“对不起他的人,是你,不是我,应该心虚的人,现在反而正在侃侃而谈,将自己称为最大苦主!我没有错,我不跪。”
江冽尘冷冷的道:“在这个问题上,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知道为了维护他,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假如你敢有一句不敬之言,本座甚至可以不顾最初的计划,当场解决了你。最好别给我啰嗦,再问最后一次,你到底认不认错?”
南宫雪目光凛然,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道:“你口口声声,说着要让他一路好走。试问你在墓前,一再惊扰他亡魂,又怎能让他安息?对他,我有的是敬重,是怜悯,是感激,就是没有愧疚。”
江冽尘怒道:“他不需要你的怜悯!本座所要做的,正是给他讨回欠缺的公道。”见南宫雪仍然一脸轻蔑的斜眼看他,那神情就如同在看一个病入膏肓的可怜人,心头大怒,道:“好,你不跪,你很硬气。那本座就打到你听话,且看你的几根骨头到底有多硬!”提掌便在南宫雪脊梁斩下,横腿在她脚腕一扫。南宫雪背心如同被折成两段,头颈后仰,脚腕酸疼,终于扑通一声跪倒,真如悲痛欲绝一般,整个人俯伏在了墓碑前。江冽尘一手抵住她后颈,道:“在他面前,你本来就该下跪。如此不够,继续给他磕头,快点!”
南宫雪道:“人与人皆是平等,你甘愿自绝于世,旁人无可奈何。但你……又凭什么来做他的主宰?这个头磕下去,只会亵渎我与他的交情,同时也不异于当面侮辱,我不磕……我不磕!”
江冽尘道:“本座倒要看看,你到底磕是不磕。快点!”一时间无数拳脚犹如狂风暴雨一般,落在了南宫雪脸上身上。南宫雪背部立即暗生出大块乌青,嘴角淌下血水,又经几番重击,脑袋终于忍不住向前一倾。与此同时,忽然大声哭道:“殒堂主,殒堂主,我知道你与他不同,你渴望转变,最终却是有心无力,对不对?以往你在世之日,也不会忍见我受这等侮辱,其实你实在很善良!一切的一切,只恨生不逢时。我敬重你,在我危难无助之际,你给我的关心,我一辈子都记得!如果再有机会,我定会主动来照顾你,陪伴你,让你孤独漂泊的心,能得到温暖。你在下面还好么?瞧我真是明知故问,你身手那么好,在小鬼群中,一定又是老大,对不对?可是不仅如此,你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别再为了一个女孩子,拼起来就不要命……傻瓜,她们再重要,都没有你自己重要。绿叶妆点红花,可它们永远只是红花的陪衬,红花不能但为给绿叶养料,而使花瓣枯萎!现在的你,应该与楚姑娘相见了吧,你们在阳世不能相爱,屡经坎坷,几度波折,是否能认清彼此真情?有爱人的陪伴,地府也是天堂。一花一叶,一言一语,都有你们爱的温暖。世人面前,我也定会努力为你正名,让名门正派的师长前辈都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不是魔教的大魔头!只恨……只恨害你的凶手,那位自称是你兄弟,却处处在糟蹋你的人。你能容忍他在你坟前大肆破坏?我可以给你磕头拜祭,献上花草无数,泪湿衣襟……只是,那不是愧疚的泪,也不是赎罪的礼,是我们作为朋友,跨越墓碑,超越生死间隔,灵魂得以平等相待的朋友,为你献上的一份心意。那个人,他是永远不会懂的!苍天哪,你为何不能降下神迹?当真要我给你磕头么?如果是你的意思,我就磕。但出于他淫威强逼,即使一头撞死,我也绝不低头!”
江冽尘初时听她唤出暗夜殒之名,着实一愣,而等她说过几句,心头愈生慌乱,按下的手掌一寸寸抬了起来。正在此时,两人同时看到,原本杂乱推积在墓碑前,根根下垂的荒草,忽然无风自飘,犹如挺立而起,向世人显示一股残存的蓬勃生机。南宫雪泪眼模糊,道:“我知道,这就是你的暗示,你要我不要磕头对么?果然,你是听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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