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是被闷醒的,他猛地坐起来,眼神有些怔忡,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是四岁孩童才有的手,
他环顾四周,是记忆里那个熟悉的猗兰殿,他虽不明白静静的看着己为什么死后会回到过去,但他是真真切切得又回来了,多年地帝王心术让他面色沉静,不露声色地消化了这个事实。
他站起身来,坐到铜镜面前,审视着自己,俊秀小脸儿上满是与年龄不相符地深沉,
心里猛然一惊,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变成如斯模样。
他心里闪过万般思绪,最终记却只有阿娇地笑颜。
这样的自己,阿娇又喜欢什么呢?前世终究是负了她,所以一切苦果自己担的倒也爽快,哪怕是皇权路漫漫,从此真正的孤家寡人,他也不悔。
可终究还是有些遗憾,这条路太冷,若是有一人知他始终还能常伴身侧,给予他一丝温暖该有多好。
他从阿娇身上得到的每一寸温暖都是赚的,可前世他连这一丝地温暖都亲手毁了,让今生他不敢再过多奢求,至于子夫。
子夫不知他始,而且她性格谨慎,不肯多说一步话,多行一步路,这样的人或许是好妻子,却不是爱人。
他张了张嘴,却哑然失笑,几多嘲讽,几多寂寞。罢了罢了,前世今生,谁又能说得清呢?前世以散不可追,今生又太过扑朔迷离,能做地,只有过好当下。
他醒来已是深夜,但总归会等到天明的。
他复又躺回床上,或许是因为身体变得年少吧,连心思也都是少年人的心思了。
翻来覆去想地都是阿娇,年少时地样子,婚后地样子,思及此,刘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但也想到了她被打入冷宫的样子。
在想到那个叫楚服地宫女时,笑容逐渐收敛,转为阴郁。
那个楚服不卑不亢却是一直在挑衅自己,
他至今还记得楚服冷冷淡淡地眼神中透出一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地样子,他就,他就好气啊。
他同楚服的接触虽然不多,但从她稀少地言论中他隐约明白她来自不同世界,不过当时他只认为她是大放厥词,或是有什么隐疾,并没当一回事,毕竟他是个皇帝,一天天很忙地,若是仅凭一些逻辑不通地话就信了那才有鬼。
知道一些奇言怪谈是一回事,若是把他当了真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现在他死过一回又重来一世,她的话也未必不可信,至于真假,有机会一定要试探试探。
但是,这不是她蔑视皇权的理由!更,不,是,她把阿娇从他身边夺走的理由!
刘彻想着这些事情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他睡得正香,被自家娘亲摇醒,他睁开迷迷瞪瞪的眼,看着面前温柔如水的妇人,
他“哇”的一声哭出来,蹒跚着过去抱住她“彻儿好想娘亲。”
夫人微微一笑,点了点他的头“傻彻儿,明明昨天还见了面的,怎的这般想娘亲?”
刘彻摇了摇头,只是抱着她撒娇,前世他为了舅舅的事终究是伤了母亲的心,让她郁郁寡欢,以致含恨而终……
可彼时他没有法子两全啊,为了皇权稳固,江山万世长存,他只能做如此选择。
若重来,他依旧会如此,只不过他会换个方式罢了,选一个可以让母亲接受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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