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归来

叶归：蓝晖：

真的吗？叶归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前世，蓝晖年纪大了，体弱气急攻心，一病不起成了叶归追悔莫及的遗憾。

而此刻，朝思暮想的师父就在眼前，叶归却不能因激动而忽视那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他，退了出去；他，默默离开。

但他，会重新归来……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叶归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还有被褥、吃食重新迈进了破庙的门槛。

许是咳得难受，又或是蓝晖体力不济，待叶归回来时，他已经沉沉睡过去了。

同样，叶归轻手轻脚地为师父盖上被褥后，向师父撩袍而跪，磕了三个响头后，又轻手轻脚地出去煎药了。

烟雾缭绕，裹挟着药材的丝丝苦味，生火、放水、下药……叶归细致地守在火炉旁看着炉中的药一点点浓缩成汁，而那忽明忽灭的炉火，仿佛将他那过往的一生清晰地映在眼前，那一个让叶归后悔终身的错误……

叶归向门内的师父望去，病态的老脸让他更显虚弱，只是，还有机会弥补，真好。

是呀，真好，还有机会赎罪，叶归如是想。

当叶归盛好药给蓝晖送去时蓝晖已经转醒了，本来轻轻盖在蓝晖身上被褥已经被他丢在一旁，蓝晖只是冷着眼看着叶归盛着药向自己走来。

“怎么啦，叶大宗主，没气死我现在是想毒死我吗？你大可不必费心，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活不了几年了，你又何必纠缠不清！”蓝晖始终冷着眼，一点好脸色也不曾给叶归。

料是叶归做好了被师父厌弃赶走的准备，可是当再一次听到这样的诛心之言，他的心也是不由得揪了一下。也是，自己都做出了如此欺师灭祖之举，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师父好言相待。

叶归不动声色苦笑了一下，随后托举着盘里的药在距离蓝晖两步之遥的位置恭敬地跪下。

是的，两步之遥，最方便师父伸手接药的位置。

是的，两步之遥，上一世自己至死没能如愿到达的位置。

“师父，您身子不好，请您先喝药。徒儿不会逃的，这一世，任您处置！”药碗在盘子里被他高高地托举在蓝晖面前，正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哈哈哈，叶归，你还有什么资格受我的处置！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喊我一声师父！”

蓝晖不屑地大笑，始终没有打算接过药碗，却因为情绪的起伏引起了更加剧烈的咳嗽，不一会儿，便咳出了一小摊血痰。

叶归虽是跪着，却也始终注意着蓝晖的一举一动，那红色的痰更是直接引起了他的注意。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师徒规矩了，即使会冒犯师父，他也要让师父把药喝下去，至于其他的，等师父好了，哪怕是死，他也无悔。

蓝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之际，叶归便抓准时机点了师父的穴，而蓝晖又怎么会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会突然出手，满是愤怒，但却无法动弹。

“师父，冒犯之处我自会领罚，但这药你今天包括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喝下去，你不喝，就别怪徒儿冒犯。”明明满是担心，可是叶归却偏偏说出了最得罪人的话，明明想要求得师父原谅，可是叶归却不得不逼迫他……

罢了，总归是对师父好的，只要师父安好，自己怎样又如何呢？

想罢，叶归端着药碗给蓝晖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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