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玉良从铺着自己蛇皮的床上醒来,换好自己的衣服,穿上靴子,自己束好头发。他的房间里摆满了竹简,因为他眼下实在没钱去买那些写在纸张上的典籍。每晚,他都会把竹简看到深更半夜,早上起来又要好好收拾。
玉良看着家中两位长辈的牌位,叹息了一阵,他的两位长辈,玉玄阁和江墨寒结合实在是一段违背伦理的佳话,有时不堪回首。但这就是事实,也只能接受。
“爹、娘,我是应该这么叫你们吗?或许也只能如此了。你们让玉良来到这世上,也许就是为了度化瑞璘吧!”玉良感叹道。
把牌位放到自己房间里,也只有玉良会如此,因为他怕瑞璘为了报一己之仇而烧毁自家牌位。玉良的兄弟也知道瑞璘拜在玉良门下的消息,承诺不会再来拜访他了。
瑞璘呢?他拖着自己稍微恢复了一点点的身子,捧着自己写的悔过书,送到了玉良房门外,那里似乎是他能走到的尽头了。这时,爷玉良恰好出来,他开门见瑞璘,这个运气确实有点背。
“玉良,我写完了。”瑞璘一直压制着内心的紧张。
“其实你没必要写完,这里面还不是你的全部,如果要写完,可能要写到死。”玉良显得格外平静,“瑞璘,你做事情是很卖力的,因为这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瑞璘把自己看做杂役,转身去外面打水了,玉良怕这位曾经的帝君、养尊处优的白泽国太子不会干农活,立马跟了上去。瑞璘做事情还是很快,他从不说累,还会有不少空闲时间用来看书。
瑞璘看着井里的清水,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木桶,已经想出了打水的方法。这些活他还是见过凡人做的,只是一直没有亲自去做。玉良看着瑞璘打水,没闹出什么笑话,也点了点头。
“瑞璘,你去带着这些水去把菜园子里的菜交一下。”玉良笑道。
“好。”瑞璘回道。
瑞璘挑着水,跟着玉良来到种菜的地方,那是小山坡上开垦的一小块薄田。一株株青青小苗被裴子非他们种在地里,瑞璘有些仿徨,但在玉良的催促下,他踩在不怎么好走的土路上,曾经的他飞檐走壁如同飞燕,而现在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他无法接受自己为何会失去这么多基本的技能。无论瑞璘想什么,他走神了,脚下没站稳,脚下一滑,水洒了,瑞璘身上湿了一大片。裴子非放下手中的锄头,嘲笑着。
“不许笑!我乃天庭帝君,白泽国太子!就算是堕入尘埃,我依旧是我!”瑞璘吼道。
“为何还以为自己是神仙太子,你已经在这里种地了!”明泉调侃道。
“听他们一说,那我也觉得你是个虫子。”恩宁一向沉默寡言,但现在他也开始对瑞璘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
玉良立马劝阻道:“不可傲慢!”
瑞璘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很多的是沉稳。他脚踩泥水,泥水让他本就不好看的袍子脏上加脏,换来了很多的嘲讽。
玉良陪着瑞璘,拿来一个瓜瓢,舀水把菜浇完。
“哎哎哎,这儿水多了,换个地儿。”
“呀呀呀!那里没浇到。”
水渗入土里,顿时让脚踩的地方变得泥泞不堪。瑞璘在打水的时候还摔了一跤,顿时把满身泥都印上去了。玉良没有笑话他,再一次将瑞璘扶起,瑞璘自嘲似的笑了笑。
“唉!论年纪,我还不知道比你们大多少呢!”瑞璘笑道。
但除了玉良之外,大家都把这儿当作笑料,在他们欢笑时,浑然不知瑞璘的眸子逐渐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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