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璘望着眼前的炉中之火,熊熊燃烧于他的心间,是对血与恨的发泄,是对悲伤的诉说,是对命运的摆烂,是对心灵的麻痹,也是对过去的回忆。
玉良把自己之前取血的杀的鸡处理好,放入锅里一顿爆炒。之后,盖上了锅盖,守在一边,与瑞璘并排而坐。
玉良道:“瑞璘天帝虽忙一生,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只是一个夫子,不知道天上人说的那些话,亦不知道天上做的那些事。我只明白,灯灭而灯芯不灭,则灯可在亮,草割而根在,则土可再青,不可改也。人生如戏,唱过一折又重头,为何不扮好,来一个善始善终呢?至少枯木逢春啊!”
瑞璘转头看向玉良,玉良的容貌与玉玄阁是那么的相似,他的眼睛清如泉水。果然,颜值是可以遗传的,同样遗传下来的还有玉玄阁的琴技,如今已经被玉良传授给了一个叫师子苌的弟子。耳边忽然传来阵阵琴声,如同泉水流于石上,如同翠鸟鸣于树梢,又如初春之雨水,滴在玉盘中。
玉良笑道:“子苌这孩子,从小就爱唱歌跳舞,歌是很少听他唱的,自从子非五年前说他唱歌不好听,就再也不唱了。但琴是会弹了不少。又把自己养得那般苗条,跳舞也不在话下。”
瑞璘看了看玉良,放松似地笑了笑。玉良见他笑了,便顺水推舟,和他聊起来。
“有时啊!我也在想,为何我身边的人经历皆是如此凄惨?对,是这个世道,众生皆苦,唯有苦中行乐者,可在此破碎中寻得一线生机。”
瑞璘心里有千言万语像要扳倒玉良这一席话,当那些话都送货嘴边时,又有一种空虚。耳边的琴声从未断绝,瑞璘仿佛看到了玉玄阁那副淡然的样子,没有忧愁,没有仇恨,那才是真正的强者,瑞璘没做到的地方被他所做到了。他有贤者的平静,有琴师的优雅,有农者的朴素,也有作为一位长辈的威望与作为一位父亲的深情。
“夫子难道不知如今人人以成仙成神为荣,所谓礼乐,只是一纸空谈吗?大家都往宗门里挤,谁会去学堂里读着一卷死书呢?”
“哈哈,飞升只是先天可修仙者的私礼,为王侯将相、皇亲国戚所有。草根飞升,只有一个灵稷明,但能读上一卷书,总比面朝禾苗,背朝天好吧。”玉良说道,“若没有那些面朝禾苗背朝天的,他们早以饿死在宫殿里了。除非他们自己煮饭、烧火、建房子、采药。”
听了这一句话,瑞璘哈哈大笑起来,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为民请命之人。可如今他来不及回忆,连忙喊:“鸡烧了,鸡烧焦了!”
玉良立马掀开锅,把鸡肉盛了上来。这肌肉烧得喷香,里面还带有一些焦味儿。瑞璘口水直流,但自己一闻味儿就犯恶心。
“瑞璘啊!你日后就看着那些鸡,照顾它们,你我绝不会饿死。”
“实在不行也可以拿你来填饱肚子。”
没想到玉良轻声回道:“好,夫子帮弟子解困,一点儿错也没有。”
少顷,玉良和瑞璘端着肌肉走了出来,六位弟子纷纷行礼,随后各个拿起筷子,夹着玉良炒好的鸡肉。
墨启渊嚼烂了骨头,咽了下去,说道:“夫子做的鸡肉,外焦里嫩。”
裴子非撕下了鸡腿上的一块肉,大口大口吃着。恩宁夹着菜上面的姜蒜拌着饭一起吃,明谨和明泉一人一个鸡翅。玉良看着他们吃得那么开心,自己轻松地笑了。
饭后,讲堂中再一次传来讲经声。玉良听着大家读《萧明》。这时,明谨发问:
“夫子,这书上说萧国一统四海,我在集市上也听到不少官吏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他们在骗我。”
“这卷书上说的恐怕真的是要不得的,如今天下宗门林立,萧皇想让他们听话绝非易事,只好多给他们一些恩惠,农奴也好,私兵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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