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一股力量把熟睡的玉玄阁从神像里拉了出来。
“把他倒挂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因倒挂而头昏脑胀的玉玄阁忽然醒来,发现自己的双腿被铁链锁着,双手也被镶入墙中的手链铐着。他惊讶地看着江墨寒和叶七殷,倾信台早已不知所踪,暗澈也站在一边。身后的教徒都拿着蜡烛,小声祈祷着。周围的灯全熄灭了,只有信徒手中的蜡烛能照亮一小片光明。
江墨寒近乎疯癫道:“明霁,这年头,做神仙也挺累的,不如你和吾做一对逍遥快乐鬼,这样就永远永远不会分开了。”
玉玄阁下面放着的就是之前那个空碗,他大吃一惊。
江墨寒解释道:“这碗是用来盛你血的。你不要挣扎,你这样的神官,吾能打千百个。更何况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
一个信徒走上前,把玉玄阁的脖子划开,就像杀鸡一样。玉玄阁的意识逐渐模糊,碗中的鲜血越积越多。江墨寒的眼神却冰得跟铁一样,毫无感情。
玉玄阁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碗中的血越积越多,最后信徒端起碗,递给了江墨寒。江墨寒看着碗中的一摊鲜血,泪珠顺着脸颊流下,可还是狠下心来,将里面的鲜血一饮而尽。
“玉神之血,天地灵药啊!”江墨寒赞叹道。
可随后意识到不对劲,玉玄阁的魂魄没有出来继续留在身体里,医治着身体受到的创伤,速度慢而效率高。
江墨寒手中的碗忽然掉到地上,他当即晕了过去,迷惘之际,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把他带回冥王宫。”
走走停停,还是回到了起点。熟悉的卧苍殿,熟悉的陈设和味道。
玉玄阁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熟悉一切,目光空洞。江墨寒坐在他旁边,用柔和而后悔的眼神看着他。
江墨寒心里十分坎坷,他不知道如何面对玉玄阁,他会慢慢恨自己,还会一如既往地宽恕自己?
玉玄阁盯了江墨寒许久,才开口道:“给瑞璘说说,要我回天上。”
江墨寒一愣,随后说道:“不行,那边可不好,不如留在这儿,后事由吾想办法。”
“不,我就要回去。”玉玄阁很倔强,同时别过头去。
“吾知道你心善,但你终究改变不了现实,柳楠不还是死了,柳大娘不还是来吾宫里了?生可安身,死可安魂,便是他们想要的。”江墨寒还是那么温柔,他摸着玉玄阁的手,“你当初失血太多,神身有伤,虽然不多不重,但还是要好生调养的。日后,吾不做过分之事了。”
“我不想与你共处了!”玉玄阁一激动,就倒在床上,黑暗的玄衣大袍沾上了玉玄阁的眼泪。
“你在担心倾信台吧,他和暗澈的关系,正来日方长呢。”
玉玄阁看样子是放心了,江墨寒松了口气,说道:“吾从未把你当做阶下囚,你要回天庭,吾去想办法。”
玉玄阁只觉得江墨寒可能没脑子,有事没事就会实践自己的想法。而玉玄阁则想着逃离这个地狱。江墨寒选择答应。
一阵黑雾从冥王宫中升起,飞向赤红的天边。玉玄阁坐在床榻上,拿出床下暗格里的喜袍,他抚摸着那身鲜艳的喜袍,泪水滴了下去。
天庭之上,依旧是仙雾飘飘,可能是大家都在上朝吧,所以帝尊道上都没人。文神的宫殿空荡荡的,甚至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仙雾,有些看不清了。
天庭一直都有结界,江墨寒召唤出自己的暗澈,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是用法术悄悄融了个洞,走了进去。
江墨寒左右环顾了一下,帝尊道十分宽阔,武神的宫殿十分明亮,而文神的宫殿已经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仙雾,时不时有仙鹤在穹顶上停留。这一切是多么陌生。
江墨寒冷静来到金光闪闪的大正乾坤殿,守卫的武神立马将他拦下来。
“你是何人?一身阴气的,一定是邪祟。”
“哦?猜对了,就是吾。”江墨寒道。
“你…是江墨寒!”武神惊道。
江墨寒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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