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畅平将南絮带回大厅后本欲再说些话,却没想宫中太监领着一众御林卫而来,说是皇上口谕,传镇国公南畅平前去商讨出征事宜。
南畅平匆匆回房换朝服前,转身生生止了脚,左右揉揉南絮的头,蹲下来说:“那孩子若是醒了,自会有人安排住所房间,至于你的护卫和老师,父亲另外再找,与他不可交往过深。懂了吗?”
点点头,南絮拍拍南畅平的大手,绽出一抹笑,露出清浅梨涡来:“知道啦爹爹。”
公公微笑着在一旁候着,毕竟帝令紧急,南畅平也不敢耽搁太久,站起来微微和公公打了照面,就没入了茫茫夜色里。
刚下了三天雪,此刻天空倒是干净高远,只有一些星星簇拥着圆月躺在墨蓝色的夜空中闪烁。
南絮偷偷拿下盖在脸上的棉被,借着如银的月光环视了一圈,没人。
又悄悄地支起身,凝神听了会儿,喜鹊在外间打盹,就连平日里值夜的护卫们也没经过这里。
天助我也!
南絮心里一阵激动,悄咪咪地下了床,伸手摸进被子里,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悄悄瞒着喜鹊藏起来的黑衣裳和一床小被褥。
拿起衣物 随手往自个儿身上一罩,溜到窗前,踮起脚轻手开了窗,再爬到桌凳上,把被褥团吧团吧掂在身前,瞅准一块空地闭着眼奋力一跳。
地面冻得邦硬,手肘不小心磕到窗下的棱角,痛得南絮直抽气。
半晌,南絮悄咪抬起头,没人,小身板一拱,抱着小被褥哒哒地溜进客间。
刚跑到门前,南絮就犯了难,看着门栓她认命般地叹口气,把被褥往上抱了抱,转头绕了一大弯跑到他窗前。
可惜她这身高只够超出窗沿小半个脑袋,着实有点尴尬。
南絮左张右望,在转角小竹林处发现一块石头,目测应该能够她爬进窗,等到南絮嘿咻嘿咻地把石头搬到窗前,双脚踮起,一手抓住窗沿一手打算推开时,一双陌生的清瘦的手从里面将窗户打开了。
措不及防地,南絮和少年对视了几息,离这么近,她甚至能借着月亮看见他眼中的潋滟水光以及他微微泛红的脸颊。
不得不说,他长得极好看,不同于沈煜的温润如玉,而是丝绸裹钢刀的那种长相,让人觉得美丽而又危险。
看南絮还在愣神,少年的睫羽先是颤了颤,问道:“小姐……为何不走正门?”
“啊……哈哈哈,这不是锁着的嘛……你好些了?”说着,南絮手脚却不停,小脚往上努力蹬,却始终够不着窗沿,又是在两人第二次正式见面的关键时候,她囧得能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看他这样子,应该没发烧?
少年看着南絮,说了句抱歉,然后将双手伸出,先是试探性地抓住了南絮的双肩,见她不反抗,就顺势一提,抱到了屋内,等南絮站定又退后数步,扑通一声跪下来。
“请小姐恕罪。”
随后他俯下身,动作熟练得好像做了千百遍。
南絮突然想逗逗他,抬手一边摩挲着下巴,忍住笑意轻声道:“那确实有罪。”
少年听后将身体伏得更低了,额头几乎贴近地面,身体上的不适让他脑袋隐隐有些发昏,他咬牙撑着。
南絮走上前,小手抓住他精瘦的手臂想把他扶起来:“确实有罪,就罚你好好养伤,然后告诉爹爹我一点也不重,最后就罚你把我落在窗下的被褥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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