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长月烬明（13） (2-1)

凌戈安慰完叶冰裳，便来到了澹台烬的房间。

那人躺在床上，身上的湿衣甚至还未来得及褪去，嘴唇苍白，身体还在哆哆嗦嗦地颤抖。

“澹台烬？”

凌戈叫他，却无人回答。

凌戈皱了皱眉头，走到他身边后才发现是发烧了。看这架势，烧的还挺严重。她一仔细查看，才发现是他背后的伤口发了炎，手臂上还有一道很深的伤口，翻着肉看起来很是恐怖。

凌戈施法将他的湿衣褪去，还为他升了火炉。

（为何澹台烬的伤会如此重？）

苴听到后，回答：（叶夕雾下手狠，又每天晚上都打他，还不允许他睡床，自然落了病根。）

凌戈沉默了一阵，道：（会死吗？）

苴也沉默了一会儿，她实在摸不清凌戈的意思，既不管他，又不愿他死。

虽说这些小世界都应该供神明随意玩乐，但若是男主都没了，还怎么玩？神明不喜欢，又怎么玩？

于是苴帮澹台烬说了一句话：（可能吧，一直这样下去，不死也半残。）

凌戈眼中闪过什么，最后只是道：（若非他执意来到叶府，也不会如此。）

这下苴明白了，合着神明还是因为膈应澹台烬与叶夕雾成亲了，不只指望着她了。

（神主，您是神明，何必与一个小世界生灵计较，何况当初您也说了，那也是他唯一离开皇宫的方法了。）

凌戈的黛色眸子里染上影，深处透着一股与她周身神明模样不同的，恶劣。

“我要的可不是他独立…”

她要的，是他听话。

他要明白，只有听话才能得到神明的一丝垂爱。不要自以为是，狗永远不可能在主人之上。

一条养不熟的狼，她宁可扔掉。

苴不明白，可凌戈也没想让她明白。

世界上的蠢东西太多，可有时也只有蠢货才能乖乖地给她利用，不用让她费心思。

神明们对于世人，只有两个态度，关爱和利用。

利用者很少。

很不巧，她就是那少之甚少。

澹台烬睁开眼睛时，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不冷了，本以为是错觉，但看到凌戈时才明白不是的。

“凌…”他的声音过于沙哑，是烧了太久导致。

凌戈冷凝，将水递给他。

“喝口茶，先别着急说话。”

她这熟悉的关怀，让澹台烬忍不住红了眼。

水还没喝几口，就挣扎着起来。

“对不起…”

他红着眼看她。

凌戈冷淡的表情才有了动容。

她伸手将他扶正，还为他垫了个枕头。

“你又想说什么，说吧。”

澹台烬的目光一直在凌戈身上，漂亮孱弱的少年露出来了脆弱：“我不会再沾上别人的气息了，你别走，别不要我……”

他毫无情感的眼睛里出现了丝悲伤：“我不会变，不要离开我……”

凌戈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眸中清澈，可深处却也透着丝满意。

看，抛弃过一次的狗，变得多乖。

凌戈用手勾起他的下巴，语气放柔：“你明白就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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