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

御花园，天下奇花异草汇集之地。世间任何景色皆能在此寻得，堪称举世无双。游于其间，观赏花卉，不仅能缓解身体上的疲劳，更能令人心旷神怡。

御花园有三绝，暗香园、疏影台与青莲池。其中青莲池是先帝时所造，曾名冠一时，后因一些变故，游玩者甚少，打理者懈怠，多年来几近荒芜。同时期的烟露亭则因保存完好，而后来居上成为新的“三绝”。

从伉俪宫往御花园，烟露亭是第一站。项岚月带着清鸿，远远地就看见烟露亭中一华服女子周围宫婢环绕，正吃酒解闷。

项岚月从她的衣着上认出那是苏贵妃，本着少生事端的原则，正欲绕行，不想苏婉芸眼尖，已瞧见了她二人：“来者何人？”

此时要走为时已晚，至少也是个以下犯上、不敬贵妃的罪名。项岚月无法，叹了口气，只得领着清鸿上前见礼：

“嫔妾常在项氏，见过苏贵妃。”

苏婉芸挑眉，一歪头，似乎想起来什么：“哦——你就是皇后姐姐说的那项氏。”

项岚月敏锐地抓住了苏婉芸此时与在伉俪宫内对于江陵苕称呼上的不同，心道二人晨间分明还针锋相对，这句“姐姐”却又显得格外亲昵，真是叫人难以捉摸。但念及贵妃本人在场，尽管对二人之间的关系心存疑虑，项岚月也不得不暂时按下不提，只应了一声“是”。

苏婉芸看看她，忽然笑了一下：“刚从皇后姐姐那儿出来吧？”

项岚月闻言心下警铃大作，正欲否认，转念一想，苏贵妃既已看到自己来的方向，便能断定自己从伉俪宫来，此刻否认非但无用，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只好道：“贵妃娘娘明察，正是。”

“站得那么远做什么？过来些，本宫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苏婉芸的声音懒懒的，却有着让人不得不服从的魅力。于是项岚月走上前，在前者抬抬下巴的示意下坐在一旁。

苏婉芸倚着美人靠，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闲聊：“项常在家中一切都好？”

这本是极寻常的一句问候，但刚刚经历过皇后谈话的项岚月只觉一切都别有深意，因此半分不敢怠慢：“有劳娘娘挂念，家父身体康泰；兄长远在边疆，亦一切都好。”

苏婉芸点点头：“如此，陛下也能放心了。”

“娘娘此话何意？”

她本就有所预见，这会儿听到苏婉芸言语之间提及皇帝，不禁又想起殿选那日的情形。

苏婉芸似笑非笑：“皇后姐姐没有同你说么？”

“皇后娘娘只道有任何疑问就去问家父。”

“哦，”苏婉芸一点头，目光投向亭外的景色，“那便罢了。只是个中缘由，你父亲也未必知晓呢。”

“恳请娘娘告知！”

苏婉芸偏头看她：“皇后姐姐不说，本宫也不说。本宫只告诉你，陛下、皇后姐姐与你父亲，皆与一人有关。”

……

项岚月走后，苏婉芸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有些出神。

她想起那日夜间同皇后姐姐的争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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