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公平的月（4） (3-3)

　　泥土被拖拽的力量微微翻起，露出底下颜色稍深的土壤。痕迹的宽度和深度显示出被拖拽之物可能具有一定的重量，让人不禁猜测究竟是什么东西被从这里拖走，又去向了何方。

　　“这这这…”一差役惊嚷道。

　　“这…已经牵扯到三户人家了，况且我没认错的话…这是王翰林家吧，那间柴房莫不是…”赵司直细思极恐。

　　“先别让你的人去捕他，我有预感，此案牵涉之人暗中多有联系，先别急，免得打草惊蛇…这样，不知你们刚刚注意到没有，那柴房整洁无尘，主人离开应不过一日，应是听了死人风声暂避风头，今晚我便不走了，留在这里守株待兔，如何？”

　　“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各位别会错了意，并非强求，若是有事在身到了时辰回去便可，若无事不妨留下来。”付璟舟向来是个体恤下属的，知他们各有家室也不要求都陪着他一单身汉夜半不归。

　　差役们从善如流，此时也正约莫酉正，几人告知便先行离开，留两属下和司直陪同付璟舟蹲守。

　　“赵兄…不回去和大嫂汇报，来日赵夫人找我问询起来可别怪我和她告状去喽…”他这人在熟人面前多显得有些个活泼欠揍，可谓是人前人模狗样人后遭人嫌弃。

　　“诶你！这还不是为了案子，你个当主簿的这么些年也没个相好，倒还担心起这夫妻之事来了，哎呦你看还不遭人笑话…”他见旁边两个听上司闲话掩嘴偷笑的差役打趣道。

　　“师兄确实心系社稷百姓，此番就当玩笑话，倒是…”

　　这边赵司直和几人躲在王翰林府邸对面的客栈厢房里往府里看，两个差役守一扇窗，他二人守另一扇，轮班值守，此时两差役正睡得正香，赵司直听着付璟舟“倒是”后没了下文不免偏头看他：

　　“嗯？倒是什么，戳你心窝子啦？”

　　“您说笑了，和男女情爱之事无关，只是有一事相求…赵兄，看在我们二人师兄弟的份上，望您不计前嫌，帮我打听打听周家主母被害一案…”

　　刚才还乐呵呵打趣他的赵司直笑容突然凝固，渐渐淡去直至变得严肃。

　　不大的厢房内顿时鸦雀无声，过了好半晌才听赵司直轻生但恳切的话语：

　　“这…唉这，不是师兄不想帮你啊，可是听我一句劝，哪怕你和周小姐关系不错，还是不要和当朝天子对着干，毕竟周家境遇…时也命也…”

　　哪料付璟舟即可接上“我知错，就算不念及琛岚，那也是京城命案，可无论我怎么查这案子都像是毫无破绽的自缢，定时有人暗中捣鬼，您在京城广交四方，定能给我些新线索，”他说着起身便要行礼，“还请师兄助我探破周夫人一案，还琛岚心安…”

　　见他言辞恳切庄重，赵司直颇有些为难，又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半推半就间答应了请求。

　　“…你算是找了个好队友，我可就没你那么幸运了，师兄弟一场我便帮你一回，不过…要是什么也没查出来你赵兄可就也没办法了…你在皇帝手底下做事，还有，你二人的关系可万万不能走漏了风声，这事儿我可保不了你啊……”他越说越悄声，生怕叫人听了去。

　　“赵司直请放宽心，付某绝非大意之人能把握好分寸，定不会置您和他人于险境。”付璟舟信誓旦旦道。

　　“唉…罢了罢了，晚膳也请了吃了，子末刚过，还需值一个时辰换班，你乏了便先歇着。”

　　“不，依我猜测来看，某人应该要现身了。”付璟舟神色一解方才求人时的神色重新树起威风，更加炯炯有神地盯着对面的动静。

　　赵司直见这人还是老样子，心里哼了声，二人一人一边守着半掩的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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