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唤来下人为他拿来一个木椅放在下位,然后又把视线转向叶皎云:“先让你妹妹去梳洗休息。想是一路上风尘仆仆又受了惊吓,我还有事要说,她撑不住。”
叶皎云抿了抿唇,犹豫许久后还是安抚叶瑯音几句,由下人带着她走了。
叶皎云看着叶瑯音被带出院落后抿抿唇坐下,抬头斟酌着措辞:“敢问夫人,缘何会有家母随身携带之物?”
进门时北藤向他解释了自己如何来到悦南阁,又是为何对她如此信任:泠鸢手里有她母亲秦洛英的信物——一枚翠玉鸟笛。
这鸟笛北藤见过,是秦洛英随身带着的,曾用来调动丞相府中的暗卫,北藤是相府暗卫中的一员,自然不会认错。但这鸟笛明明只有一只,北藤一开始满心戒备,甚至怀疑是泠鸢杀了母亲盗走信物,直到泠鸢拿出了秦洛英的一纸手书方才作罢。
但详细内情,也许泠鸢是因为北藤只是一个暗卫并未多提,故而叶皎云心中仍有疑问。
这位夫人看起来年近三十,与母亲差不多大。
叶皎云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极像秦洛英。
泠鸢坐在榻上,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先是给自己的杯中添了茶才开口:“自然是你母亲亲手给我的。她于我……有天大的恩情。”
话音落下,屋内再没人说话,叶皎云有些紧张地捏着手里的杯子,谨慎地没有作声。
什么样的恩情,让她胆敢在皇室的天罗地网下窝藏逃犯?
泠鸢一笑:“别紧张。”
说罢她挥挥手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叶家主仆两个。
她低头看着手中被自己摩挲的光滑的鸟笛,声音变得渺远又孤寂。
“六年前,阿英和你父亲在扬州。那时我全家被贪官污吏所杀,我因重伤被你父母救下。
后来你父亲通过我揪出了一桩前后跨越十年的大案,当时贬官杀头的官吏无数,你父母怕我被报复,将我带回了京城。
阿英把这翠玉鸟笛的复制品给了我,叫我凡有不测便吹响它,会有暗卫保我性命无忧……六年,这小小的哨子护了我一次又一次。”
她一直是笑着的。但看上去总让人觉得是画上去的一般,隐隐绰绰叫人看不通透。
叶皎云始终低着头,他从来没有听叶潼方和秦洛英说过此事,但在他小时候父母确实离开过一段时间。
只不过她这段话里可谓漏洞百出。叶皎云心中转了个弯没再追问,只抬头深吸一口气试探:“……明白了。皎云心中还有疑问,夫人可否解答?”
泠鸢懒散道:“两个。”
叶皎云心头快速捋顺了思路开口:“宫里的人能否威胁夫人和我三人性命?”
泠鸢微微一笑:“不会。”
叶皎云悚然一惊。
这位来历不明的夫人,究竟有何底牌?
叶皎云微微放下心,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带了些郑重:“夫人留下我三人,想必有用。”
用的是陈述。
泠鸢终于抬头,饶有兴味道:“哦?有何用?”
叶皎云只说:“夫人心知肚明。”
他这话带了刀子。北藤轻轻拽住他的手臂冲他摇了摇头。
泠鸢却好似没听出来似的,甚至有些高兴:“不愧是阿英家的小子。是,我确实留着你们有用。”
叶皎云听她对秦洛英的称呼一怔
她声音依旧温和,叶皎云却听出了一股冰冷的恨意:“我要你坐上你父亲的位置,替我做事。”
叶皎云抿唇没再回答,最后问出一句:“皎云若要报叶家这血仇,夫人可能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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