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她十岁那年,父亲因病离世。临终前,他气息奄奄,紧握母亲之手,叮咛道
秋父:书房那封信,务必送出去。
正是这封信,让她自此身陷高墙
欲语泪先流,父亲对她的喜爱总是更多些。与母亲对弟弟的格外重视不同,父亲的偏爱如阳光般炽热。他时常带她去书院偷听讲学,仿佛是两个默契的“窃贼”;会偷偷给她买母亲不让吃的甜果子,那甜蜜如同一股暖流在心底流淌;会悄悄给她讲各种引经据典的故事,细细地为她解释其中深奥的字义,犹如一位智慧的引路人。
然而如今,父亲却将她独自留在这无尽的黑暗中,让她游离在光亮之外,难以靠近那温暖的烛火。她宛如一个孤寂的旁观者,隔着一层无形的隔膜,默默地注视着里面的一切。海棠树下,低声细语的父女宛如一幅美好的画卷,而坐在不远处绣着花的母亲,则似一位宁静的仙子。这一切是如此的近在咫尺,却又被一堵无形的墙无情地阻挡在外,让她无法靠近,无法触摸那份温暖。
如墨般浓稠的黑色幕布如倾泻的瀑布一般倾斜而下,宋淮初脚步轻快,像一只灵活的猫儿,闪身拐进了书房。他正准备点燃烛火,卸下一身枷锁,烛火却突然在他身后亮起。回首,宋砚书正坐在桌旁,面色凝重,如一座沉默的雕塑,眼神如鹰般锐利,紧紧地盯着他。
宋淮初心中一紧,步伐竟有些凌乱了。他故作镇定地四处踱步,然后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
宋淮初:哥哥怎么在这儿?
宋砚书不说话,沉默得如同一潭死水,只是用修长的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那敲击声,如声声闷雷,敲打在宋淮初的心上,令他没来由地心慌,脸也变得有些僵硬。
逆着宋砚书深沉的目光,他硬着头皮强笑起来
宋淮初:哥哥,是否睡不着?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宋砚书敛下眼眸,幽幽叹了口气,声音仿佛从远古传来
宋砚书:你倒不妨先解释解释,洞房花烛夜,你为何在这儿?
少年慌忙掩盖起眼中的惊慌,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耷拉着头,轻声道
宋淮初:我不需要妻子。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走。宋砚书静静看着这个弟弟,心中似有千斤重担。他这个弟弟,虽不是他的亲弟弟,可他是看着少年从一个小小的白团子,一点点长大成人的。如今,弟弟的身量长了,可心智还是如孩童一般。
都已经十八岁了,竟然还是如此孩子气!
他本想,若是这少年果真如此,那自己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可事到临头,他却如鲠在喉,那些怒不可遏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宋砚书忍不住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宋砚书:你究竟是不喜欢她,还是不喜欢成亲?
这门亲事是他与守清长老一同促成的。想当年,他在祁连书院求学三年,秋先生可谓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而且性格温柔谦和,对每个人都和蔼可亲。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好人,一点也不为过。
而那时的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个性好强,常常与人发生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即便是宋行知也难以阻拦。如此一来,负伤便在所难免,而家法惩治自然也少不了。书院有规定,打架斗殴者,要挨二十戒尺,还要在望书涯受三日风吹日晒之苦以作惩戒。
可秋先生却似乎将每个孩子都视如己出。虽然也会惩罚他,但仍会不时地去探望,为他擦拭伤口。那低垂的眉眼,泪光莹莹的关切之态,令他至今都难以忘怀。他始终记得,秋先生的课总是最受欢迎的。这不仅是因为他脾气好,更是因为他的授课方式极为生动有趣。他那张嘴仿佛是一只百灵鸟,能将枯燥乏味的知识变得如歌谣般悦耳动听,让人在眨眼间便听完了一整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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