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认徒 (2-1)

林亦视线顺着掌心热源往下瞧，身披着的绿薄早已因自身位置的变动匍匐在桌脚，仿若不悦般紧缩一团，却又因它自身散发的绿荧光照亮那一小方地而显得孤独，光丝愈来愈弱，从划过浅尾到埋入深土，发着焦燥的不满。

……要说现在除了屋外微暗的天光，最亮的就是屋内这块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怨披在我身上的小方被了，但谁叫它暖和呢。只是为何会有种它很生气的错觉呢。

[他本就在生怨，你这个无知的人类。]

？

第三次了，偷听别人的内心是一种很下贱的行为啊，这位空气兄。

在第二次从脑海浮现不属于他的话，联想掌心传来的异常热量，还有莫名出现的梧桐叶，林亦表示他有个大胆的想法——有人用脑电波传话。

但在那一想法产生的瞬间就被他自己给否决。

本着不科学的世界用不科学的思维去思考，他认为是空气在跟他说话。又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他开始试探，最后得出结论——就是空气在跟他说话，并且还能读心。

真神奇……

“空气兄”：……

被忽略的空气兄很气恼，他决心要好好训诫这个不尊老的小孩儿，对，首先要给他取个便名，就叫小黑人。

气怒的人发觉自身失态，忙自咳几声，调正音色，使得自己尽量听起来稳重严厉，忽又想来，须得给托着他的小孩儿一点教训，于是微带怒气味的开口，“你……这个小黑人，说谁下贱呢！不尊老。”可他稚幼的声音却与他所想成的效果完全相反，带着撒娇意，让人心怜不已。

前几次所听到的人声不清晰，只能大概辨得说的是什么，可这一次听得一孩童声以及他对自己的称呼“小黑人”，不禁联想起之前所困幻境中的那白眸小孩，还有自己毫无原主记忆的乱闯后果，打了个寒噤，仿若那渗透刺穿皮肤的雾淞仍停留在体内侵蚀，还有被识破的担忧……

难道这个人认识我？这窒息感……不过现在厉害的人都喜欢返老还童吗？这人指不定几百岁了呢。……好像修仙言论是这样？

“小子！想什么呢！目光发空，恩维迟钝，反应不及，不尊老，修仙之人怎么能像你这样呢！你这样同他人打起又怎么能赢？！你……你这个小黑人，本座……不，前辈我看不下去你浪费那么好的宝贝，还不如给我呢！不知好歹的小黑人”气及失声的小孩声从脑海遍顺林亦全身。

前辈？果然求仙求到最后喜欢还童，或许是装势用的？还叫我小黑人……什么破名字。

意识 回转间林亦下意识反驳，“……前辈还偷听我说话呢，所以你又是什么呢？小偷窥狂？小魔鬼？”

“你你你……你你……”前辈“你”了许久，却也反驳不出什么来，仿若刚学文字的幼童被嘲笑，只想用哭声吓退人，哭泣中夹杂着对人的不满，却又没什么杀伤性，“我……你这个……小黑人，……我讨厌你……呜呜呜呜……你跟外面那个坏人是一样的……呜呜呜……欺负我知道的多……欺负我只能维持这个样子…我明明很历害的…呜呜呜……”前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很难让人将此刻的他与先前放威的人联想到一起。

可他的话却又让林亦有了下步想法。

样子？……是梧桐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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