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
无忧的爹和叔父打了几只山鸡野兔,乐呵呵地准备回去炖上,常远山留了一只小白兔崽,想给姐妹俩当个玩伴儿,主要是无忧,她总是不和村庄里的孩子们接触,这样孤僻,做哥哥的免不了担心。
清早的雾气渐渐消散,一行人往回走,常远山远远瞧见叔母和云舒慌慌张张地往这边跑来,被父辈们一把扶住,险些瘫软在地上,只见她神情焦急,面色土灰,也来不及拾掇自己,急切地扫视周围的家人。
“阿和,你这是怎么了?”令人安心的、雄浑有力的声音,让阿和得到慰藉,呼吸稍稍放缓。
“无忧呢?”叔父的声音总是那样上挑,显得漫不经心,他只以为贪玩的小家伙又跑到哪里去了。
阿和原本好了一些,听到这话,又开始冒虚汗,急得半天说不出话,云舒哭着说附近都找遍了,也没找到无忧。
紧张的气氛立刻被渲染、无限放大。
常远山跑在最前面,跑回了家,里里外外,也没发现那个调皮的身影。
爹、娘还有叔父四散开来,落山庄的每一条道路,每一户人家都找了个遍,村庄里壮力的男人又上山去寻了一遍,还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傍晚时分,无忧一家拿出打的猎物分给了村民,接连感谢邻里乡亲辛苦帮忙寻找,虽然并没有找到无忧。
娘和云舒坐在院子里哭,村庄里邻近的几个妇女一直不停地安慰母女二人,常远山海没有回来,不顾夜幕低垂,仍然提着灯在外面寻找,茫然地寻找……天太黑了,山中太过于危险,混杂着各种昆虫的鸣叫声,几乎要将他呼唤无忧的声音淹没……
常远山失魂落魄,他一边盲目地走向深山,一边自责自己作为哥哥的失职,终于,在村民们约定俗成的禁忌之地——北山的边缘,他借着手提灯昏暗浑浊的光亮,在地上捡起了无忧脏兮兮的发带,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了千万种可能性,最后崩溃地瘫坐在地上,咬紧牙关,紧紧地捏着发带的手不停颤抖,指甲里沾满了淤泥,拳头攥得太紧,也感受不到指甲是否刺破了皮肤……
他猛地抬起头,狠狠瞪视前方阴森森的路,在即将冲进北山时,被赶来的叔父拦下了,常远山崩溃大哭,把手中的发带给叔父看。
叔父只是呆呆地看着,双目涣散地提着灯,拖着常远山离开幽幽深山,不远处,传来狼的嚎叫,还有鸟的悲鸣,不知道是什么鸟,常远山现在不太能思考……
北山的危险,村庄人都是知道的,过去总有村民一去不复返,神婆对着山口画符,捶胸顿足、仰天哭泣地作弄了三天三夜,警告村民再也不要来这里,谁曾想短短十几年后,无忧又在这里出了事,无忧的爹不禁怀疑神婆是否可信……
但无奈现在没有其他法子,他们一家要靠男人支撑,不能为了无忧冒险进入深林。
深夜,无忧一家人找到神婆,神婆已经是一位七旬老妪,听闻后,拄着拐杖坐在院子中央,身边围绕了一圈奇形怪状、画着符的石头,她颤着手拨弄石头,嘴里不停念叨着……
不一会儿,神婆轻笑了两声,缓缓被爹和叔父二人从地上扶起来。
“丫头是个命硬的孩子,过去在山里吃人头狼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她没什么事,要是我儿子也像她一般命硬实点儿就好了。”神婆转身将目光投进屋内的男人身上,二十几岁的青年,面黄肌瘦地躺在床上睡着,吐出脆弱的呼吸。
一家人松了口气,娘顿时跌坐在地上,云舒也又哭又笑地说太好了。
尽管是劫后余生,却也令家人都皆大欢喜,唯一在最后面角落里的常远山,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神婆发呆。过去他总是沉浸在幸福简单的生活中,却忘了大家聚在私塾中不是单纯为了修身养性,人总有长大的时候,这一次经历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是多么渺小,如果想要保护家人,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摄人的权力……
无忧路漫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