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和混蛋 (2-1)

沈七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怀里人的背，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沈七甚至怀疑他睡着了。

“你睡着了吗？”沈七捏了捏他的耳垂，亲昵的举动做了很多，但这样抱着他还是头一次。他太小了，体型或者年龄都是，所以跟他在一起总会有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没有。”周沂刚止住哭声，黏黏糊糊的回答他，浓重的鼻音在他耳边打着颤，像小猫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人，好痒。

“嗯～那你想聊聊吗？”

“不要。”

“好吧。”

沈七也学着他的样子靠在耳边嘟囔，在耳边吹风是件很暧昧的事。他停下安慰的手把人搂紧，不打招呼突然站起来，弄得周沂重心不稳的尖叫出声。

“你……干嘛？”周沂被吓到，呼吸变得紧凑，下意识紧紧搂住他，大腿的肌肉瞬间紧绷，僵硬的贴在人身上。他眼角的泪渍还没干，讲话仍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委屈的意味相当重。

“喝酒，你也想喝吗？”沈七边说边抱着他朝冰箱走，他讲的很轻松，似乎一点也没有吓到人的愧疚。

“酒鬼。”周沂撅着嘴吐槽了一句，冰箱里摆了满满半边的酒，大半都是啤酒，还有一瓶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红酒，剩下一些周沂不认识的，应该是日本的酒。“你喝什么？”

周沂腾出一只手在瓶瓶罐罐里挑着，他希望沈七不会刚好想喝他分不清的那些烧酒。

“你随便拿。”沈七托着他的大腿根，冰箱灯微弱的光打在他脸上，沈七终于能看清一点。刚哭过的小猫眼眶是红的，连带着鼻尖也是红的，眼睛里闪着反光。

于是周沂随手拿了一罐啤酒，拿出冰箱的罐子外结了一片细密的水珠，顺着周沂紧张抱住脖子的手蹭到他皮肤上。

他没喝酒，只是眼巴巴的盯着沈七上下浮动的喉结和吞咽的声音，沈七总在喝酒，但似乎没怎么喝醉过，周沂也没机会听到他的醉话。

“你想尝尝吗？”沈七看他盯的出神，晃了晃大半罐子的液体。

周沂摇了摇头，好奇的盯着他敲打的键盘和闪烁的屏幕，他看不懂上蹿下跳的曲线，只是猜想会是什么样的声音。沈七没跟他讲话，只带了半边耳机认真的调试着音频，这样如果周沂讲话他能听见。

他们都没有开灯的准备，啤酒罐被随意的扔在桌边。周沂蜷起腿靠在椅子边，偶尔偷瞄的瞟两眼沈七的表情。

“我有的时候挺羡慕你没有道德感的。”沈七暂停下来，又捏着啤酒灌了一口，周沂抓住他休息的空档开口。

“我或许是流氓或者混蛋，但不是人渣哦。”沈七疑惑的皱着眉，他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不至于沦落到没有道德感的地步吧，这样的指控有点太严重了。

“我妈妈。其实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面对她，我完全不记得她。但我不应该这样。”周沂似乎冷静下来，讲话的语调很平和，但沈七知道那里有他没法消解的悲伤。他肯定有所隐瞒，沈七不准备追问，逼着人撕开没愈合的伤口很残忍，他不是人渣。

“忘记她的人又不只是你，你可以把愧疚转嫁到别人身上嘛。”沈七念着歪点子朝他笑，不是他调情那种笑容，扯着嘴角露出混混的痞气。

“混蛋。”周沂轻笑了笑。“我也许已经这么做了。有些时候我也弄不清我对我爸的抵触是否只是他恐怖的控制欲。”

“唔……那你直接怪点破你正经面具的混蛋好了。”

“我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沈七转身盯着他，看不真切，但他笑了。“那混蛋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沈七也跟着他笑，忍不住又上手揉他的头发，一手搭在他脆弱的脖子上，他不断告诉自己冷静，但心跳声还是不可遏制的传到耳朵里。

沈七盯着人看了半晌，直到周沂羞的移开视线，把熟透的脸蛋埋进臂弯里，整个人像大个的番茄。“说真的，你该睡了。”

“嗯，我该睡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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