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樾整个人猛地一震,仍然仰着头,直直地看着太阳,眼睛发涩,眼眶微红。他没有动,可是垂在身侧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罗珈伸手想要去握住那只颤抖的手,可犹豫片刻,还是一点点收了回来。随后轻轻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虞樾一直维持着仰头看着天的动作,一动不动,后背挺得笔直。罗珈消失在转角的一瞬间,一直笔挺的后背却突然微塌,他低下头,肩膀隐隐地颤动起来。
一个月后,唐靖江拿着一份红头文件,向会议室里的众人宣布:“我宣布上头为罗珈同志的嘉奖决定。“凉·清道夫系列碎尸案”正式结案,嫌疑人虞世衡已被移送检察院起诉。凉城警局刑侦大队队长罗珈同志在案件侦破过程中,恪尽职守,克服万难,不惧危险,做出了卓越贡献,决定给予罗珈同志记二等功一次,颁发奖励证书。希望罗珈同志发扬成绩,珍惜荣誉,在今后的工作中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会议室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唐靖江将证书交在了罗珈手里。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
潮起潮落,有节奏地拍打着海滩,时而温柔,时而粗犷。
海边步道上,虞樾、罗珈、唐靖江边走边聊,显然已经走了一段。
罗珈:“要不是师傅您当初严格要求,我怎么能破那么多案。”
“听你这口气,有点骄傲啊,有虞樾在这,你还敢说自己破案多吗?”唐靖江没好气地道。
虞樾:“破案多是好事,可是有的案子,由别人来破或许更好一些。”
唐靖江停下来,进入正题:“今天来这,主要是为了恭喜你们破案,这个案子破了,等于搬走了我胸口的一块大石头,也让我对一切有了新的看法,我要多活几年,好看着你们成长,看着你们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
罗珈:“师傅,您可不能光看着,我还有很多东西想跟您学呢。”
虞樾:“凡是有甜美的鸟歌唱的地方,也都有毒蛇嘶嘶地叫。一个人只可以尽力而为,世界会不会变得更好,谁能确定呢。”
唐靖江说道:“虞樾,有件事情今天终于可以敞开跟你说清楚了,当初我让小罗去密切关注你,我欠你一个道歉。”
虞樾:“唐局,您不必这么说,不管怎么样,这个案子与我有关,罗珈查我算是查对了。”
罗珈:“你们侦探也是人,也有感情,也会先入为主,对于其他的嫌疑人,我总是希望证实自己的怀疑,但这次怀疑对象是你,说实话,我的步步紧逼,都是为了证伪,抛开个人情感不说,我也不相信,正义破案队伍里面会有那样一个杀人恶魔。”
虞樾:“可是他那么长时间就在我的身边,现在一看到他,我突然不太确定,坐在那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真的是授业解惑,对我无微不至的那个人吗?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
虞樾言语中有些复杂的意味,唐靖江品味一番,琢磨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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