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

兴许是席似月的吵闹声太大了，惊动了厨房的奶奶，她捧着碗走了出来生气地说“哭，有什么好哭的，你这个妈不要也罢了。”奶奶到现在为止也丝毫不觉得她这些年有什么错，反而觉得是妈妈无理取闹。

爸爸妈妈离婚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在席似月哭了好几天落下了帷幕，席似月也不再哭着要妈妈，因为她知道了无论她怎么哭妈妈都不会回来了。从那天起她就跟着奶奶爸爸一起生活了。但没过几天她的生活再次打破了平静。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奶奶一脸愁容地问着爸爸。

“是的，我决定好了。”爸爸插着裤兜，脸上带着内疚的表情。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决定要背井离乡，去别的城市工作，脸上的表情可以知道，他不能拖家带口的。

“唉，想走就走吧，我会给你养这个女儿的。”毕竟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做不了什么，就只能支持他。

席似月放学回家，碰上爸爸拿着一个包走了出来，席似月想起了妈妈也是拿着行李箱就出来的情景，她觉察到了什么心里不安的感觉涌遍了全身，嘴唇颤抖小心翼翼地问“爸爸，你.....你要去哪里？”

爸爸蹲下来，摸摸她的头说“爸爸出去打工了，你跟奶奶好好在家，等爸爸赚到钱就回来接你们。”

“爸爸，我不想你走。”席似月红着眼眶说。

“傻孩子，不赚钱哪里有钱给你读书啊，哪里有钱给你买玩具啊。”说完又摸摸她的小脸蛋，没等席似月说什么，起身说“我走了。”然后也想妈妈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是席似月最后一眼见爸爸，因为从他离家的那一天就没在回来过了，每个月就打着几百块回来。

她就这样做了留守儿童跟着奶奶一起生活，奶奶以前不怎么待见她，她跟奶奶也并不是很亲近。但席似月毕竟是她的孙女，现在这间屋子就只剩两个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奶奶话不愿意跟她说几句，跟她做好了饭就出去卖包子了，或者有时间就去打麻将，只留了一句：好好在家写作业，不要乱跑。六十多岁的生活过的也算自在潇洒。

过了两年，她听说爸爸有了新老婆，还怀了孩子，她将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你问为什么是听说的，因为奶奶没有和席似月说，是席似月从邻居碎嘴的时候听来的。她也观察到奶奶脸上挂着笑容，也证实了这个传闻了，爸爸有了孩子之后更不爱打电话回家了。钱给的比以前跟少了，奶奶从以前给她几块钱到再也没跟她零花钱了。席似月从那时内心感觉她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了。

没过几天噩耗又传来了，是爸爸跟着她新老婆开车去玩路上出了车祸，送去医院的路上死了，都没活过来。

席似月听到后没有哭，只觉得浑身冰冷，倒奶奶听到那天哭晕过去了，一夜白了头，醒来之后就赶到爸爸在的城市，给他们两个处理后事。12岁的席似月已经学会了做饭，洗衣服，按时睡觉，自己做作业了，没有奶奶在家也没有关系。奶奶回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带回来了两个骨灰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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