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连续20余日,化乐未见阳光。
山间小路遍布泥泞。彭克忠回到杉林。久违了,凄凉的家。
现在他‘不幸的婚姻’也是路人皆知。克忠同志一直都在刻意的隐瞒,可俗话都说了,世界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如何瞒得了。
化乐只是个小地方。甚至他被猪场乌家毒打的消息,父母都已经听到了。
坐在辛酸的家中,面对母亲的询问,克忠没有解释。父母帮不了他。母亲说:“要把这事告诉华儿。”克忠不同意。克忠有自己的想法;依华儿的性格,如果知道他惨遭伤害,肯定要组织人手,去为自己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华儿有自己的生活,家里还得靠他,自己也还要在猪场小学继续工作。
父亲说:“你弟弟虽然远在省外,但现在通迅这么方便,他迟早会知道的。”
克忠道:“能瞒得了一日是一日。化乐的水太深。我不想把弟弟牵扯进来。如果事情闹大了,只怕要血流成河。到时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给乡亲们打声招呼,不要让任何人透露我被乌家伤害的事。特别是不能够让华儿知道。”
父母只得依他。小山村依旧像往日一样宁静;炊烟,牛羊,枯草,小路。
克忠暂时住在家中,帮助妈妈照顾父亲日常的吃喝拉撒。
父亲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了。大小-便失禁,母亲照顾他实在相当吃力。
时常有人找上门来;找克忠要债的。当初为了在六和桥买地修房子,克忠借了好心的乡亲们不少钱。还有贷款证,总的钱加起来有20来万,全被胡远笔‘给糟蹋’了。那些欠款现在像山一样压在小学校长头顶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以前因为彭克忠校长有稳定工作,开着生意不错的服装店,还准备要盖新房子,大家放心的把钱借给他,可是现在据‘小道消息’,他的处境并不像表面看来的那么好。乡亲们不放心,要收回血汗钱。原也是情理中事。可是彭克忠同志现在身无分文。连孩子都送人了。暂时肯定还不上钱,他愧对亲友、乡邻。
不过钱肯定是要还的。克忠向每一个前来‘催债’的乡亲保证;权请宽限几日。过几日一定把钱全部还上。
也只能如此。彭克忠目前还当着猪场小学的校长,管着十几个村庄的孩子读书的事情。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不少人家也还有孩子在猪场小学上课。教育是大事。血汗钱能否收回固然重要。眼下却不好撕破面皮,只好等等吧!毕竟还要相见。
这段日子克忠每天都在写日记,他以前没有这个习惯的,这一久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写点东西’。他每天的日记里都会出现‘自杀’这样的文字。他很想死,他想到了许多自杀的方法;诸如跳崖、卧轨、服毒、上吊──种种种种。可他却‘不敢死’。他不敢欠着乡亲们的情欠着乡亲们的债就这样默默的死去。
度日如年。日子一天天过去。彭克忠一天天消沉。转眼又是新年。
华儿写信来说:因工作关系,机器检修的原因。要去一趟南非,三五个月方能回来,今年不回家过年。同时寄来红包和新年礼物,祝父母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没有人知道南非离南京究竟有多远。克忠也不知道。
对于那个流落异乡的孩子,父母在他身上操的心反而没有眼前这个当校长的多。
大年三十,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此人名叫廖国奇,本村下大坡人氏。
廖国奇常年在福建福州打工,多年没有回家一次。今年回来过年,除了要将家里年迈的父母接去远方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事由;他的身份证该换代了。
拿第一代居民身份证在沿海一带已经不好找到工作。
克忠想起来了。国家要颁发含芯片的第二代居民身份证。猪场小学前久也接到了通知。由老师出来领头,配合当地相关主管部门做好居民身份证换代工作。
换身份证,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照相。
廖国奇听人说;彭克忠有个照相机,因此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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