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三梅老师说:“别的倒也没什么。还是老问题;教学楼的问题,厕所的问题。老生常谈了,已经拖了不知有多少年,始终没有人来管。刘老师曾经无数次向上面反映,我也去反映过好几回,只是一直未得到妥善处理,这两个问题一日得不到解决,猪场小学的老师学生一日不得安宁,这个学校迟早必然要关停。”
新校长诧异道:“猪场小学还是没有厕所吗?”
这回是林冲老师回答:“说到厕所的问题,我感到非常的窝火,我们的学生这些年来一直是用杨得志家露天厕所,没几天就给人家拉一坑,猪场当地的农户大都往杨家厕所担粪浇菜,但还是不得行。菜不用天天浇,学生可天天要拉,杨家每学期都要来吵闹几回,甚至设了泥巴栏,但还是挡不住内急的孩子,偏偏他家的茅坑太小,如果两天没人来挑粪,那几乎就找不到地方蹲,有些低年级不懂事的学生就在学校周边就地方便,弄得一个学校臭不可闻,出门不小心保准踩一脚屎。说来也不怕丢人,有一回我肚子不舒服,急不可耐,偏偏杨家厕所有人占了位,我不得已跑到旁边朱家菜地去拉,这才拉了一半,上边一石头就下来了,如果不是我低头躲了一下,脑壳都开花了。朱家婆婆还在破口大骂,说我污了她家白菜。”
说到这儿几个老师都笑了起来,刘长江问道:“那么当时你怎么做呢?”
林冲气苦道:“还能怎么做,当时提上裤子跑人,不过经那一吓,倒不拉肚子了。”
范应能笑道:“这样说来,你还要感激人家。”
大家吃着狗肉,继续讨论。
新校长彭克忠说:“关于学校教学楼的问题,才是个大问题,这个问题可远比厕所的问题大多了。今天我到几间教室都看过了,猪场小学的确成了危房。这地方就算是老百姓盖间屋,不是石墙就是水泥砖墙,能经得住风吹雨打,经得住重物撞击,唯独猪场小学例外,当初不知谁的主意,用的是灰砖砌墙,那石灰煤灰做的砖常年经受风吹日晒雨淋,肯定已经风化腐蚀了。四间教室,每一间都摇摇欲坠,不少地方墙面已经被学生的课桌撞穿了,能通过墙壁看到外面田野里的庄稼,用手一摸准能抓一把灰土下来。今年还没到春天,就已经起风了,如果春天风大,咱们的猪场小学极有可能会倒塌。上面可是水泥的屋顶,重量不轻,教学楼倒了可以找政府申请重建,关键是里面毕竟关着两三百个孩子,不能大意,这个责任谁都负不了。当务之急,我的想法是,能不能重新寻找教室,大家提提意见。”
范应能道:“这重新找教室,可不是件容易事,猪场只是个小地方,没有任何一户人家有四干空屋子,即便有的,肯定也坐不下七八十人,再说人家也未必会租给咱们教书,这娃儿上课,毕竟太吵。”
罗三梅道:“要不就搬到彭校长老家——大坡上去,哪里不是还有一间公房么?”
林冲道:“我家离杉林最近,我也想去呢,只是杉林小学不是已经撤了么?”
克忠说道:“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杉林小学虽然撤了,但还有三间屋子,可是同样破败不堪,那是三间茅草房,已经多年没人前去翻新了,漏雨厉害。这还不是主要的问题;大家都是本地人,不用我讲也应该知道,杉林太偏远了,又在高高的山岗上,路极难走。它的地理位置不如猪场,猪场处在迷达、长冲、水窝寨、后河、燕山、二道河、煤洞坡、阳桥等十几个村寨的中心,便于几边的孩子过来上学,这路途多的十来里,少的三五里。杉林就不一样了。杉林偏居一方,每个地方上去都不方便。杉林的地理优势远远不如猪场,学校开到猪场是对的。”
刘长江道:“我有一个主意,不如我们把学校分散开,租农民的堂屋做教室,租四间就够了,虽然这样不是很方便,但从安全角度来说,我看也只能这样了。五年前我就感觉猪场小学要倒塌,它能撑到今天也实属不易,这栋教学楼已经快三十年了,是该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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