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的冬天是冷的,号称天无三日晴,每天都毛风细雨,省会贵阳也一样。到贵阳的第七天,为生活所迫不得己趁寒假打工的好学生彭克忠同志像往常一样下河挖淤泥。
上午是克忠挖,代红用背篼将污泥背出去装车运走。午饭后,克忠见代红浑身上下全湿透了,担心他着凉感冒,提议换过来,自己背一气,代红同意了。
当克忠背到第十一趟还是第十二趟的时候,一不留神踩到一根很长的铁钉。
在这种污黑发臭的河水里面干活,工友们时常踩到玻璃碎片、铁钉之类的东西属正常情况。但就数克忠倒霉,数他伤得最重。克忠摔倒在又脏又臭的污水河里。
铁钉穿过鞋底,从鞋面上冒出来,把克忠整个脚掌都给穿透了,直接钉在那双已经非常破旧的解放鞋上;疼痛揪心,鲜血上下狂泻,淌个不停。左罗山又不知跑哪里鬼混去了,着了急的代红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装有‘公用电话’的小杂货店,花了三元钱的高价打通了左罗山‘大哥大’。汇告了彭克忠受伤的情况。
直到黄昏,街灯亮起,左罗山才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幸亏他还记得去了一趟药房,给克忠买了几包云南白药。
彭克忠:天道,损不足奉有余,我已经被欺负习惯了,不在乎多一次。
此时克忠已经在代红和杜勇的帮助下回到临时工棚,杜勇找来了一些破布,拔出克忠脚掌上铁钉,包扎了伤口,但流血仍没有完全停止,整块破布很快就给鲜血染红了,一连换过三次破布之后情况才稍微好一些,血不再那么不停的流了。
左罗山一进门就睁着那双小蛇眼,说:“那个、那个谁,彭小伙,你、你他娘的怎么搞的,居然把脚给弄伤了。脚伤了冬天可下不得水,容易发炎,看来这活你干不了,你回家去吧!回家吧!明天就走,你是上周四到我这里的,一共干了6天,今天只做了半天,不能算工资,总共工钱60块,我回头结给你。”
这话让克忠的工友代红立即不平起来,粗声说道:“左老板,你这样讲话可不符情理,你看彭克忠现在脚受伤了,流血了不少,你要送他去医院,给他打破伤风针,不能赶他走,还要赔偿他损失。”
左罗山冷笑道:“你小子说得真动听,你知道打破伤风针有多贵吗?一针要好几百块呢。这钱你出?彭克忠农村出来的,他没你想的那么娇气,不就是一颗钉子穿了脚嘛!这么点小伤不需要去打针,听我的没错,何必花那冤枉钱。只是他这脚暂时不能着水了,还是先回家吧!”
杜勇也来气了。杜勇本来坐在地上看过期报纸的,闻言丢掉报纸过来和左罗山理论,杜勇说:“克忠流了那么多血,他的伤很重,又不能下地行走。你说不去医院,万一伤口感染发炎怎么办?你这左老板做人做事好没道理,良心狗吃了。你这个时候居然还赶他走,分明是落井下石嘛!”
左罗山其实并未喝醉,原只有二三分酒意,却偏要装出七八分样子来,见代红和杜勇缠着他要送克忠去医院,左罗山的酒一时间全醒了,吼道:“你两个狗崽子给我听好,如果不想干马上给老子卷铺盖滚蛋,少他妈在这里瞎掺和。彭克忠自己踩了铁钉干我屁事,又不是老子让他去踩的,我他娘的还发善心去医院买了云南白药,花了十几块钱,这样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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