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灰茫,浮着万千灰黑的乌云,雨点如同携着天的墨色的污秽的,不知是雪还是雨的造物无休止的坠落,将融进土壤缀上墨点,明明是正午却如同傍晚,不见烈日不见月。
约克镇的天空像被人为的涂改成一片斑驳灰暗的样子,如同为整个世界加上了老照片的黑白滤镜,风压抑的低鸣着,不知何时会爆发。
刘迢掌心盗汗,心底丝毫不马虎的开始倒数最后一分钟。
真是疯了。
每再流逝一秒,他都抬起目光,渴望将其投入那片松林,穿过那松针层层叠叠筑起的厚重屏障,去看一眼那之后的光景。
他甚至想看到未来,想看看齐熠做到这个地步,是否能得偿所愿。
三十秒。
天地间都静的没有多少响动。
一直不耐烦的大胡子也不断嚷嚷着:“搞什么名堂…我们又不是大发慈悲的搜救团,上山几天正事没干成,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做好自己的任务就行,他的任务他自有分寸,得分清,别多管闲事。”刘迢抬头淡淡道。
大胡子被呛了一句,心下却觉得有理,便不再说话了,也并不打算和他计较。
十秒。
突然,天地间爆发一阵轰鸣,远处天空一大片云朵都似乎被无形的天雷拨开了些,却也难显拨云见日之兆。
拨云不见日,无风起流云。
气流形成的风,卷着水花,从四面八方劈头盖脸袭来,带来刺骨的寒意。
半空中半是雪半是水的物质被吹的偏斜了一个极大的角度,冲到人脸上生疼。
刘迢的思绪一时间也被冲击的有些混乱无措了。
他咬牙,开始在心底正数起来。
他装作没有望见远处飘起来又很快湮灭在空气中的灰烟,没有感受到剧烈的气流,没有嗅到空气中乘着风流而来的淡淡的硝烟气味。
可他数着数着就乱了套了,自己也想不起来该数哪。
就这样时断时续的数到快三分钟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远处的树木之后。
他头上漆黑发丝狂舞,大衣也猎猎摆动,整个人站在风里,顺风而来,脚步缓慢沉重却无比坚定,像是走上了一步,不会后悔也不会回头。
脸颊被微长发丝包裹,刘迢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注意到他胸口正剧烈起伏着。
他的头顶是灰黑的天幕,他像是自其中不疾不徐的行来,漆黑的发丝和眼瞳颜色比天幕最深的灰黑色还要深一些,却又恰到好处成了天地间一切色彩的汇总。
污秽肮脏是他,干净纯粹亦是他。
他站在黑白不那么分明的交接点,头顶是灰白的天,脚下是泥泞的地,以身形模糊的化为一道分界线。
“我或许找到了破局之路。”齐熠面上以及音调都平平淡淡,刘迢一时看不出更听不出喜悲。
唯有他的眸色更深了些。
其他几人还愣着神,刘迢反应上来,“啊”了一声表示不解。
“怎么,傻了?”齐熠望着他,气息一点点在胸腔中平顺下来,一吸一吐的呼吸声也不再那样明显。
“…真的有炸弹。”刘迢心有余悸的望向松林深处那个视线不能到达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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