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姨做完最后的准备工作便过来了,见两人聊的温馨和睦,就放下了医疗器具开始推齐熠:“去去去,出去等着,有人来了就说我不在。”
……
天色全然黑了,落日坠进了高楼的间隙,溅起晚霞的涟漪,荡起云层的共鸣,直到黑雾一般的夜色慢慢压下来,齐熠才发觉已经过去了挺久。
他回顾着近期的事情,突然有些担心凛风。
通讯系统已经被销毁,而凛风生死未卜。
落进覃霜手里,估计是九死一生。
齐熠突然心底泛起莫名的难过和愤恨。他为所有受害者难过,对DI覃霜愤恨,以及…不知该对谁的内疚。
直到门“吱呀”一声打开,邓姨冲他招招手,他才从恍惚中回神。
“怎么样?”齐熠急忙问着,内心却是隐隐不安。
“得亏送来不算太晚,不然手都保不住,”邓姨顿了顿,看了眼鲁霄的方向,继续道,“那小子看着算生龙活虎的,实际上流那么多血早就虚弱至极了,没晕倒或休克算身体素质不错…”
“那现在呢?”
“伤到筋了,”邓姨在胳膊上比划了一下,“让他好好休息,尽量不要使用伤的手,会留后遗症的。”
“好。”齐熠沉着头,一言不发的付了钱,扶着鲁霄往出走。
大概是麻药劲头还没过,鲁霄恍惚了一会才推开了齐熠的手:“我自己能走,又不是伤了脚…”
随即,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朝齐熠摊了摊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反问道:“对了,我烟呢?”
“没有。”齐熠扯了扯嘴角,把手塞进裤兜也没再去扶他。
“诊所禁止吸烟。”几乎是同时,邓姨面无表情道。
鲁霄叹了口气,把空荡荡的左手索性也学着齐熠的样子塞进裤兜里,走出了诊所。
天色完全黑暗,月光也似乎不那么明亮,透过云层照出来的光像一层轻飘飘的细纱,时不时有风,却多半是燥热,聒噪的虫鸣此起彼伏的从路边草丛中传来,是炎炎而悠悠寂静而吵闹的仲夏夜。
他们并肩而行,一个走路缓慢,有时甚至有些摇摇晃晃,另一个因为刻意减速加上大长腿而走的极为别扭,空气闷热,没有微风来吹散,齐熠整个人却是从头到脚冰凉。
“你能不能…”齐熠犹豫着,却还是垂着脑袋停下了脚步,改口喊住他,“鲁霄。”
“何事。”鲁霄满不在意的回过头来,停下了脚步。
“别掺和了,”齐熠极力用一些听上去堪堪能入耳的字句道,“也…不要管我了。”
…
〔现实〕
鲁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被手臂的刺痛激的清醒了不少。
他看着被自己压了一夜的右小臂,无奈的扬了扬嘴角,怪不得回忆中的疼痛都那么真实。
他怀疑自己被允筱簌感染了,他有时会时不时回忆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故人已去,回忆只不过徒增悲哀罢了。
他知道后来,自己用很欠揍的语气回了对方一句:“我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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