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一:和解 (3-2)

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鲁霄心情大好，仰头喝了一大口。

“又不是喝酒。”允筱簌哭笑不得。

“想起在职高楼顶的事迹了，要知道，你们都没我能喝，哪怕是那王八犊…”鲁霄话说了一半，面带苦涩顿了顿，改口道，“那个，等你病好了，去喝酒啊。”

一时间，无言。

过了好久，允筱簌才回应：“好啊。”

海浪冲上沙滩，带走些许沙砾。

“我和你讲讲我的事情吧…”允筱簌像是想了很久，才这样说着。

鲁霄十分意外的看着她，然后一点点试图让自己激动的心平静下来：“好。”

尽管他看上去毫无破绽，实则内心汹涌的情绪如同暴风雨中的海。

允筱簌讲的一字不差，尽数是自己近期梦境里的回忆，鲁霄听着，面不改色却心潮澎湃。

时而心头还会一颤。

鲁霄想起，当年的谢峋判了九年，算上这些年的七年，已经齐熠去世至今两年，约莫今年的除夕，就是谢峋出狱的日子。

“他背负这些年，太苦了，”允筱簌道“今年的除夕，能陪我去接他出来吗？”

“当然可以，”鲁霄答应下来，“你会和我讲这些，我很意外。”

“你就对我…没有什么看法？”允筱簌不解的看着他，“我可是…”

“没有，”鲁霄仿佛看出了她的担心，“我不会怪你，更永远不会离开你。”

“……”允筱簌沉默了许久，才嗫嚅着问，“为什么…”

“我答应过你，不再骗你，其实我之前就知道了。”鲁霄如实答道。

听到这里，允筱簌指尖一颤，陷入沙子里。

“是他告诉你的。”

“别紧张，放轻松…”鲁霄熟练的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抖的像筛子一般的身体，“我当时没有离开，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前提…”

她安静下来，静静听鲁霄说。

“你不能离开，”鲁霄微蹙眉，轻呼一口气，“好好留下来，我就陪着你，直到我死。”

“只剩下你了…”允筱簌呢喃着，“好像…只剩下你了。”

她的身边，好像只剩下鲁霄了。

鲁霄直觉得心口撕裂般的疼痛。

“为什么你明明自己都一塌糊涂，还那么希望我能变得更好…”

一瞬间，那些疼痛便都神奇的一点点褪去，伤口都消失不见。

他看着允筱簌，一时不知所措。

原来，他的挣扎和绝望允筱簌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的退避和疏离，都只不过是为了减缓自己的压力。

只要他不是被丢在一边，至少允筱簌记得回头看他一眼，他就心满意足，就心甘情愿。

过去既然已经无法弥补，那么一次次的痛苦是不是也都该结束？

眼花缭乱的，看得不太真切了。

鲁霄红了眼圈，半晌才答道：“因为我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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