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牵绊 (3-1)

〔三年前，冬〕

“齐熠，你觉得那消息属实吗？”

老人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被保姆推到窗边后抬手遣走了对方。

他眸色渐浓，简直让人捉摸不透。

“如果章小姐真的是药物中毒引发的慢性脑死亡，废弃医药厂很适合进行一些秘密药物实验，有足够的旧设备和资料，”齐熠捻着下巴思索着，“再者，那里位置很适合秘密的完成一些工作，人际罕至，却是离市中心不远。”

“继续，说说你的猜测。”章老意味不明的唇角上挑，眼底却并无笑意。

“我推测，消息是真的，DI很可能已经转移…”

“第一种可能，是DI可能本身就定期转移据点，有很强的防备，这可能并不是很大，因为他们行事不计后果，多次在市内街区活动，临暮不大，找到一块合适的据点并不容易，并且不断转移也极易惹人耳目，消息不会现在才被人放出来一个，”

“哦，那第二呢？”

齐熠思考的入迷，一时发现自己想入迷讲的太多了，连忙住口，话锋一转又道：

“第二，有可能那个平台里潜伏着DI的眼线，甚至那个消息都有可能是DI自己放出来的，药物研究需要资金，再说，消息放出来后立马平台被毁，也估计是DI的手笔，从平台内部动手比较方便吧，DI也能及时撤离…”

齐熠也是服了自己，无逻辑说瞎话都能有点合理的意思。

待到他去看对方的脸色，章老只是微微扬了下头，眼神瞥了他一眼。

如他所愿。

和章老这样的人合作无疑是伴虎而行，利益等同风险，既要让对方觉得又用，与普通人不同，又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太过于敏锐思想复杂，对自己的怀疑和防备再提升，可谓艰难。

“你还是年轻了些，”章老轻笑，“DI没必要自相矛盾，也没必要自己挖自己墙角。”

“万一是有利益至上的分子呢，别忘了，就目前线索来看，DI可绝对不是一个人，如果是内乱，一方为了利益出卖队友，一方将其剿灭也不一定呢。”齐熠淡淡不失礼节的一笑。

“若有内乱，总该不会现在才爆发。”章老点明他话中不合理处。

“也对，据咱们现在来看，他们可能已经潜伏临暮三年多了。”齐熠故作后知后觉被点醒的模样点点头，装的有模有样。

“先不说是什么原因，齐熠，”章老面色严肃起来，“DI都会是一个强力的对手。”

“这正是我早在很久之前做出的觉悟。”齐熠微仰着头，坚定自信道。

至于他没说的第二嘛…

他猜测的，自己“药物研究需要资金”这句不错，DI应该还有私下的不正当交易，否则消息就不是从黑道圈流出来的，再者，DI的队伍应该没有想像中的庞大，人多容易暴露，事多，也极易内乱，他们应该都是不同领域的佼佼者，且彼此配合默契绝对信任，队伍里可能会有一名黑客，就像是队伍里的“千里眼”“顺风耳”，观察一切风吹草动，负责保护内部核心和获取信息，否则DI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

他这个猜测，都是所有的相关线索和已知信息加以推导来的，他没说，是因为至少他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

他不能让章老觉得自己是个威胁，是个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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