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可以不去为你做什么,但你签字后,我就是你的监护人。”
“哦,那你信我吗?”
“我没你想的那么有头脑,”齐熠给她宽了宽心,“你说的实话,我自然信,有逻辑的假话,就找出破绽后拆穿,信不信取决于你说了什么,而不是针对说话的人是你。”
“……”她沉默许久,终于满眼阴郁。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说实话了,事情本身无关紧要,你管不着。”
“你说,我听听到底有多丢人。”齐熠眼底戏谑。
允莜呼了口气,笑道:“普普通通的校园霸凌,就是斗起来有些你死我活的,脱不干净。”
“你动手过?”
“所以我不想让你管,现在属于我和她们互殴,轮着打赢,她们为争面子,出恶气,我为解压。”
“哪门子解压?”齐熠蹙起眉头。
“被打和打人都解压,反正没别人知道。”
“起因呢?”
齐熠了解过。
允莜是学校里典型的怪人,一群女生聚起来讨论关于她的谣言,她就笑眯眯的凑进来跟她们一起编故事:“是的,从警车上下来是因为我刚出狱,那天在监狱里发明了永动机,被放出来了,昨天晚上刚杀过人,感觉今天还可以造个飞碟。”
女孩们对她厌恶至极,开始当面用刻薄尖酸的句子当面刺她,却总有种被她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她们挺好玩的,造谣能力强,语言攻击力一流,我就逗了几次,她们就急了,”允莜淡淡道,“挺没素质的,破坏公物,在我的桌子上刻了几个字。”
一天不反抗施暴者会变本加厉。
“任何时候见了我都没有一句好话。”
齐熠越听越觉得怪异,心里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击打了几下,生生的钝疼。
“她们不讲卫生,最喜欢用拖把水墨水和饭菜汤汁恶心人,由于这种我不喜欢,就恶心回去,然后就开始打架。”
“那你觉得有没有比打架更好的办法?”齐熠叹了口气。
“让她们都赶快死了算了。”允莜淡笑道。
“不是让你有这种想法。”
“你说的对,我们班主任也说我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我不希望有人能设身处地的理解我,我只会觉得恶心,烦躁,然后去打人,”允莜声音有些颤抖,但很快又恢复冷淡,“开始能打过的,暴打,后面她们叫人,然后我挨了打,就找她们没找人的时候打回去,小打小闹,三年内应该出不了人命,你实在不放心,我可以控制一下。”
“你觉得这样是对的么?”齐熠目光沉静。
允莜看着齐熠,目光像是在疑惑:“所以我不是你想保下的受害人啊,我没觉得自己做对过。”
齐熠听着听着,眼睑有些干涩,手不由收紧,把衣服都抓起了皱褶,很多东西他想象不来,比如允莜深陷的足够恶心的局面,这种麻木无力的感觉让他甚至维持不了表面平静。
他想过无数个促成这种事的可能,却忘记残酷现实从来都是水到渠成。
在她没有第一次动手之前……
为什么不向他求救。
他的信任少得可怜,而允莜只靠自己。
允莜一直面不改色,却在看见他这幅样子时没忍住笑出声。
“你有什么把握保自己活着,”齐熠眼眶微红,“允莜,你会在最后一次到来前向我求救吗。”
没有明说的最后一次,允莜却了然。
“没什么意思。”
“要活的是你,允莜,”齐熠怒极,“你问我敢不敢保证你活着,我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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