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莜坐在病床上,慢慢平顺呼吸,理清梦中看到的片刻过往。
病房里莫名冷的彻骨,让她恋眷回忆起曾经一个午后,她身上齐熠披的的毯子,阳光,和毛茸茸的猫。
她眸色一黯,身形蜷缩着。
整整一天的昏昏沉沉加上发烧,她这一觉睡的太死,太沉了。
起初还能隐约听着钟表的嘀嗒声响,后来彻底浑浑噩噩,深陷的梦境中,尽然是齐熠。
齐熠笑着,哭着,调侃她,同她待在一起,在海边,在雪山,在树林,在断崖边,在黎明的光里,在最暗的夜里,在各式的建筑边,在滔天的火海里,齐熠的背影,面上的泪痕,血迹,齐熠温柔到令人痛心的神情,最后,定格在照片里的齐熠,被鲜花簇拥的齐熠…
再醒来时,是此时的白色被褥,是脑海中许久缓不过来的一片模糊,自己身穿蓝白条病号服,手上扎着针。
她依稀记得脑中杂乱的反复上演着什么,或许是个梦,可是等她睁开眼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记得梦里的那个人。
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却慢慢褪去,直至苍白。
允莜几毫不犹豫的坐起身,拔了针头往外挪,与鲁霄撞了个满怀。
“哎,怎么起来了……”鲁霄连忙放下饭盒,上前扶了允莜一下“我要是齐队早就骂你了。”
允莜仿佛对“齐队”二字格外敏感,听到那里,眼神中才仿佛有了点生气,她急切的想要说什么,可是一开口,嗓子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再去回想梦里的那个人,都已经不那么清晰了。
像记忆中的留白,随着她的清醒而消散了。
她拼命去抓去回想,也是无果。
她想抓住那个人,拼命的想捕捉住那最后的一点残影,却在一眨眼的功夫,最后一点也不剩下。
“喝点水,润润嗓子吧。”鲁霄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担忧地用手背想触碰她的额头看看有没有退烧,她却像触电一般躲开了。
鲁霄尴尬的转移话题,放下了悬在半空的手:“头晕不晕?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允莜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三个连着的问题,于是摇摇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鲁霄好半天才懂了她的意思,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允莜异常平静的看着窗外灰白的天,无叶的枯树,枝头嫣红的冬梅,以及外面扫雪的人,一言不发。
缓了好久,她才用一阵有声一阵没声的嗓子,以一种特别怪异的声音问道:“我哥呢?”
“……”鲁霄看着她,惊诧而忧伤,没有回答,只是转头叫医生。
允莜扯住他,语气僵硬冰冷:“齐熠,我哥…”
“怎么这么乱…”她蹙起眉头。
允莜一怔,慢慢松开了手,她此刻的脑子极度混乱,她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
但潜意识全是找到齐熠这一个念头。
这一刻,这个人对她而言异常重要。
她无意识间问了很多遍齐熠。
这么一句话她都要用时好时坏的嗓子拼半天,急的心口阵痛,满头雾一层冷汗。
她僵硬的抬起手覆上额头,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然后抬眼道:“我好像把脑袋烧坏了…”
鲁霄闻言先是一愣,待到反应过来,连忙说:“你拉开抽屉,里面有一封你昨晚写的信。”
等允莜开始看信,鲁霄离开了病房,逃一般跑到厕所隔间里,锁上了门。
请带我走吧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