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名字的。”允莜转过头,对他笑了笑。
笑容很浅淡,仿佛顷刻间就会揉碎进这黄昏里。
“很抱歉,没能在葬礼前结案。”齐熠发自内心的道歉。
“没关系,”允莜垂眸道,“今天就会结案。”
齐熠因她的这句话瞳孔骤缩,半晌才缓缓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随口猜的,”允莜照旧扬起唇角,“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你说,”齐熠强迫自己直视她冰冷的眼底,“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依然笑着:“大善人,很好的人。”
“我不是,”齐熠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死。”
这一刻,是他在面对允莜时最真诚的一次。
语言,神态,真情流露,或许从一开始决定把这个极度危险,充满不确定因素的可疑的人带回家时,他有过某种恻隐。
他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走向死亡,或是在预知某种事件的到来时无力阻止。
真相和生命间,齐熠更愿意守护生命。
“倘若现在,我把钥匙还给你,”允莜的笑容淡去,“然后说我根本没法活着呢。”
“有什么不能活的,”齐熠心跳剧增,蹙起眉头,“谁都有最狼狈的时候,活成光是活,活成烂泥也是活…”
“骗你的,”她笑了,笑弯了眼,“我比谁都想活着,不然我不会拽着你。”
“那就活着。”
“你不嫌被我拽着?”
“我反正怎么样都会活着,如果有人能因为我而活下去,我会心里舒服一点。”
“这样的人才会做警察吗…”允莜恍惚了片刻,“那如果我不值得呢,”
她张开手,望着掌心的钥匙,笑了:“你怎么…就这么把钥匙都给我了。”
她没有发觉自己眼眶红了。
“想让你知道拽着我,或许可以活着。”齐熠下意识道。
“……”允莜望着他片刻,渐渐分辨不清他的这些让她无论如何也没法理解的行为是否真实的。
“我根本就不会死,如果我是装的,我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呢,比如这样一把钥匙,”
“我万一很贪婪,或恶毒,”允莜的语气冰冷,带着似有似无的敌意,“你只看外表,只看表象,你不了解我,万一我表里不一呢,万一我一直一直拽着你,让你…”
一切疑虑和警惕心全面爆发,像是小兽第一次张开稚嫩的獠牙。
“那就拽着吧。”齐熠突然一句话,让她突然泄了气。
“…你所知的自杀率中,并不包括我。”
“那很好啊。”
“我提醒过你了,我给过你反悔的机会了,当时是我疯了才答应…”
“我确实是可以保你活着的人,所以你拽着吧。”
“我才不…”她的声音微哑。
墓园远处的杂草丛生的小径间,突然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
“什么人?”齐熠面色骤寒。
他的余光中,允莜突然变得十分反常,浑身颤抖起来,面上的神情混乱,看上去极度不平静。
男人怀抱一束新鲜的白玫瑰,蹲下身,用手指细细抹去碑前的石屑,将花小心翼翼放在了允箐洲的墓碑前,又颤颤巍巍的起身,面对着在场的警察一一取下兜帽,眼镜和口罩,缓缓抬起双手。
单薄的阳光将他的身影自后方穿透,又挂上一层明炽的光晕。
“我叫谢峋,”他目光淡然,声音沉缓,“我来自首。”
爷爷:齐熠不是允莜的下一个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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