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暮城的冬冷得仿佛针刺骨髓,风吹得人从头凉到脚,心也跟着片片雪花逸散在空中。
少女全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吊带裙,宽松的丝绸质衣裙下若隐若现纤瘦骨干的躯体,坐在破碎的落地窗边,任由片片雪花落在她冰冷的肩头化为雪水,指尖夹着的香烟燃烧缕缕灰白色烟雾,上升盘旋,消失湮灭在浓浓雪夜里,屋里无声的寂静仿佛要被孤独与黑暗淹没在这小小的临暮城。
曾经通火通明的百货大楼如今黑寂一片,只有地面上的碎玻璃隐隐折射着光晕。
她微转手腕,熟练的弹去烟灰,深吸一口,烟雾从她微张的嘴泄出来,仿佛是人被香烟抽走的灵魂。
眼睛虽黯淡无神,但眼睑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与纤长的睫毛聚成了绝妙的美感,是双并非一般好看的眼睛,但瞳孔涣散,眼眸是深邃的黑,眼神又有一种难言的冷,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无人记得那曾是一双天真无邪的清澈眼眸。
像是凝结了血水与冰锥里趟过的至极的罪恶。
只见那眼睛慢慢蓄满泪水,它的主人以一种极致沙哑疲惫的嗓音缓缓说:
“又是一个临暮城的冬天了…”
她抬起细瘦的腕子,上面纵横着一道道狰狞的刀痕,每一道都曾深可见骨。
她将红唇接近对讲机:“编号临暮B18已清理,任务完成,历时半年,”
“半分钟前,我已被二次注射QS_8。”
“辅警,允莜。”
[四年前,临暮城,冬,夜]
“齐队,一家里三口人都没了,剩下个小女儿,刚好不在家,小陈在联系了,”鲁霄手执纸笔和资料册,收敛了往日不务正业的神情,垂眸道:“这是现场照片,”
他眉头微皱,压低声音道:“这户人家有点不同寻常的地方,说不清,很奇怪,验尸报告至少凌晨那边才出来。”
“二队集合,先去现场,”齐熠从抽屉取出一张崭新的证件别在外套胸前的口袋沿上,把警帽往头上一扣,大长腿已经迈出了办公室,又回头嘱咐一句:“给局长打声招呼,这个案子让上头最好分过来,省得他老人家又念叨我。”
这人口气猖狂,却套着一身警服,别扭极了,单拎出来看像个地痞流氓,随意的语气配上一头张扬黑发,长到差不多可以扎一个辫子,显得他整个人有种独特的气质。
齐熠是队里最年轻的刑警队长,是前辈亲口让局长提拔上来的。
为人狂,晋升快,奈何人家实力够硬,经验不算少,毕业于临暮警大,理智、敏锐、能干,做警员时就屡次立下三等功,是局长和老队长都称赞过几次的精英警员,却也叫人又爱又恨。
恨的是他太疯,不够沉稳,上层本不想让他太快晋升,好巧不巧,原二队队长旧病复发,最终退役。
他接手了二队,亲手把一个个不服气的臭小子修理服了,训练场上,一个一个和他单挑,车轮战。
“那么你呢,”他连喘气的频率都没有丝毫变化,难得严肃的望着一个臭小子被自己反摁在水泥地上呲牙咧嘴的样子,沉声道,“要不要给我一个证明自己配不配的机会呢,嗯?”
把二队搅和的一片腥风血雨后,他顺利任职。
但真正相处下来,就有人发现他虽然疯了点,但队长之名实至名归。
“那个逼……人其实挺好的,”有队员私下里讨论,“我之前用枪还不太熟,有次出任务差点掉链子,他瞒了下来,这几周一直拎我去靶场练枪,太狠了,我梦里都在打枪,后来就不手抖了,敌人不可怕,背后站着个他才可怕。”
他平时完全没有架子,正直幽默,长相俊逸,又实在靠谱,下面倒是很快接受了这个年轻的小领导,上面也很期待他今后的表现。
他是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向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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