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原位，做回绅士（3）

“对不起，许澈。是我的错。”她低头，像做错事情甘愿受罚的孩子。

“别这么说，明天我就去米兰了。不想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还争着认错。”

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要离开，她惊讶地问：“明天？”

“机票都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十一点。”他说。原来，他早就做好了一个人去米兰的打算。

“你确定就这么放弃了？”

“我都不可惜，你倒是一副遗憾的表情。”他调侃道，“我说了，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我也仔细考虑过了，离开是我选择新的生活方式，你不应该被我牵连。这里有你奋斗的事业……还有你牵挂的人，不能强求。”林冬儿说得没错，他们早已经没有交集了，是他自己在一味强求。如果说爱，显然莫邵忱比他更有资格。

她低了头，喃喃道：“是我不好，可是你明知道我要表达意思是什么……”

他抬起她的下巴，她的双眼闪亮似有水光。“你没有不好，从来都没有，是我自己没有珍惜。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有你不离不弃还站出来维护我，我感激感动，也更加意识到离不开你。但和某人相比，我真是自惭形秽。”

她知道他故意避开梦想不谈，是因为舍不得。也知道所指的某人，就是莫邵忱。莫邵忱对她，关心有余，距离更有余。忽冷忽热、忽远忽近，害她每隔一段时间就摆不清自己的位置。等以后再见他，她到底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与他相处呢？还有，年底房子比较好租，又好又便宜的她也找了几处，她就要搬出去了，他会不会留她呢？一个名字延伸了连篇的遐想，竟然没有一个是和许澈有关的！完全忘记了他最后对她抛出的问题。

许澈自知她的注意力已经很难被他吸引过来了，用笑掩饰着失望，故意凑到她耳边大声问：“顾顾，我就要走了，你不打算抱抱我吗？”

“啊？”她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哦，好。”

说着上前半步，踮起脚尖，双手拍了拍他的背，很快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许澈的心里明明失落到了极点，表面上装着丝毫没有被伤到，用不在乎地口气去讨伐她：“你这也太应付了吧！”

她揉了揉发，纠结怎样的拥抱才不算应付。他终究是不忍心刁难她，很绅士地说：“逗你的，我送你回家。”

为了遏制牵她手的冲动，他把手放进上衣口袋，有意比她走慢一步。尽管她就在他身边，他却有种独自在寒风中萧索的荒诞感。执意开始一段不可能的感情到头来不过是一次自我伤害。从任性自私的霸占到言不由衷的善解人意，放手，是他最完美的退场姿态。

冯晓妍像留守儿童一样可怜巴巴地窝在沙发里抱着一包薯片打开电视，频道锁定在当下最火的真人秀，画风瞬间调整到自嗨模式。夸大的笑声掩盖了开门的声音。

“晓妍，快收起你魔性的笑声。大门都被你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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