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和胡珍都很疑惑,看见阿念开口,却没有听见声音,尤其是看着阿念怪怪的举止,摸着自家公子的脸,画面着实有些违和。
但当看见涂山璟愿意喝药,静夜和胡珍皆是喜出望外,静夜更是喜极而泣,立刻将其他的都抛在脑后。
接下来,一连几日,阿念白天在军营,晚上会来归墟看涂山璟,坐在他旁边,照看一会儿,说说话。
静夜一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不敢把昏迷的涂山璟交给别人,但渐渐发现,自家公子虽仍旧昏迷着,不言不语,也没有表情,但却感觉得到在眼前少年的身边,他身体舒展,很是放松,如鱼游于水、云浮于天,安详自在。
阿念和静夜、胡珍熟络起来,偶尔颇感兴趣地听静夜说一些涂山璟的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却听得津津有味,静夜也想起了小时候的快乐,不禁愁眉舒展。
“其实,公子本来可以先认识二王姬,也就不会被夫人做主的一桩订婚所牵绊。”
静夜惋惜道。
阿念:他以前认识王姬?
“是啊,其实很早之前,公子便听闻皓翎国的小王姬一曲箜篌可引来百鸟啼鸣,孔雀落泪,一直心生神往,想要慕名拜访。”
“可皓翎王姬身份尊贵,又不喜宴会场合,极少出现。”
“如果那时候,公子就能遇上二王姬多好啊,他们就不会错过那么多…”
静夜后面的话,阿念没再听进去。
她略微怔怔地回头看了看涂山璟,犹记得他们在清水镇的时候。
她的房间摆着一具琴,但她一向懒怠,只抚过一次琴,那时候还笑盈盈地问他,她弹得怎么样。
叶十七:好听。
叶十七似痴似愣地看着,眼波之中流转着少见的光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之意,眼睛亮晶晶的,直直地注视着她。
短暂地追忆,回过神,良久,阿念轻轻弯唇一笑。
原来,他们之间的缘分,开始得这么早。
阿念一抬手,手上赫然多出了一支竹笛,吹奏起赤水丰隆和辰荣馨悦生辰时,在辰荣府弹奏的那一首曲子。
与古琴弹奏出的感觉截然不同,活泼明媚的乐音在笛声中更加地清晰嘹亮,彻底放飞,当真就像是一只自由飞翔于浩瀚天地间的鸟儿,无拘无束,潇洒不羁。
笛声轻扬,给归墟之地都带来了生气,亦如细流般清澈,流入每个听到的人的心田,神思欣然追随与向往。
静夜也听得入神,所有的愁绪和烦恼在这一刻仿佛都消散而去,浑然未发现紧闭双目的涂山璟眼睫轻微颤动。
他听到了。
听到她说,他再不醒来,她就不要她了。
听到她的声音,听到她生他的气,说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听到那首熟悉的曲子,还是那么好听。
涂山璟缓缓睁开了眼睛,像做了很长很长的一场梦,听到的一切消失于耳畔,他眼角有湿意。
静夜刚送走阿念,没想到一转头就看见睁眼的涂山璟,目瞪口呆,惊喜不已。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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