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江星星抬头,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脸型轮廓,跟顾然一模一样。顾夫人看见他以后,也不说话,把话语权交了出去。
顾然:爸。
“你还知道回家来请示我们,喊我一声爸?”
顾清明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生气,他来说。
顾然:对不起,爸。
“你也知道成年人的道歉很多时候没有一点意义。”
“半年前,你妈妈半年心梗,我们一家人送她去医院,守在她身边的时候,你在哪里?”
“那年除夕吃团圆饭的时候,这里下了几年来最大的雪,我们全家人等了你一晚上,你在哪里?”
“爱情的确伟大,但你的爱情,值不值得谁都不好说。”
“如果你今天是为了拿户口本结婚这件事过来的话,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顾清明沉了沉眼眸,看着江星星的眼睛严肃又可怕。这是做了大学教授,作为人民教师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顾然: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为什么不说你错了?”
一旁的顾母忍不住开口,丈夫跟自己不一样,如果他真的不同意,今天顾然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都不一定。
顾然:我没错,我也不后悔我当初做的决定。
顾然:我只是抱歉,对不起我不在你们身边的日子里,错过的每一件应该我去做却没做的事情。
顾清明看着自己儿子这样更生气了,忍不住就要拿棍子打他。顾然也不害怕,站得笔直,挺直了腰板,没有一点胆怯的样子。
“好,好……你可真是长大了,我和你妈管不住你了……”
“棍子呢,张姨把你洗衣服的棍子给我拿来……”
“老爷……”
“给我拿过来!”
江星星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眼睁睁看着他又从张姨手上接了棍子,想都没想,一个“扑通”,直接挡住顾然,跪在了他面前。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顾清明的棒子迟迟落不下来。
顾然:星星,你在干什么?快起来!
顾然去拉她,她抬头看向顾清明,眼底满是骄傲。
江星星:中国人跪天跪地跪父母,我深知自己没有那个福气和机会,但也想厚着脸皮乞求你们的原谅。
江星星:从头到尾,对不起你们的直接元凶是我,不是顾然。
江星星:不要怪他,他也过得很痛苦。所有的根源和错误都是我的,我愿意归还我欠他,欠你们的一切。
“好笑,他的前途,他的姻缘,你怎么还?”
江星星:一命还一命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
江星星:今天开始,我江星星把一条命抵在你们这,去替换我欠他的所有。
江星星:今天打死我,我自封遗书也行。交出我所有的资产也行。辞职离开我现在的公司也行。
江星星:什么都行,只要你们原谅,只要不分开我们,怎么都行。
她跪在他们面前,谁拉都不起来。偏偏今天穿的短裤,膝盖露在外面,就这么直接地跟粗糙的地面接触,没有半点犹豫。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没有丝毫消气的打算,反而更生气了。江星星抬头去看一旁努力拉她起来的顾然,眼睛红红的,却清澈坚定得不成样子。
“江星星,你真的好手段,就打算这么逼我们?”
江星星:我没有。
江星星:我太笨了,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那你在这跪死算了,谁都不要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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