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一直比肩站着,看着眼前的海平线,静静待着不说话。
细看,夜屿启已经比夜渊朔高了两三公分了。
好像也是,长高了。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海,熟悉的人。
以前是两个人,现在依旧是两个人,以后也会是两个人。再后来,还是会是两个人。
时间久远,时间消失,总会有人把这里遗忘,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消逝,就像风吹沙走,时过沙流。终有一天,我们都会跟落进大海的一粒沙子一样,无人记忆,无人追寻,无人想起。就像死亡的最终归宿,是忘记。
虽然我只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又怎么会影响无人记我,无人忘我。
我终究会成为世界上的不同物质,我们终究会归还大海,就跟那粒沙子一样。
生于磅礴的阴影之下,又怎会活在浩瀚的阳光之里。
那年的寞叶花开开谢谢,盛盛竭竭。
声声生生诉蓝语,笙笙盛盛祝卿遇。
“……阿朔。”
“我在,我在……”
男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两只手捧着女人凭着最后虚弱力气抬起想要抚摸他脸颊的手,如视珍宝地靠近脸颊。男人的手有些止不住的颤抖,依恋地用头蹭了蹭女人的手,纤细又冰凉。
女人有些无力,手再也没有什么力气支撑她去靠近男人温热的脸庞了,只能任由男人紧紧握住。正好,她本就想这样。
好冷……
“阿……朔……”
“我在,我在……”
女人的声音越发无力。
“十……一月的,水……好冰……”
豆大的泪珠终于撞出了思绪的屏障,顺着温热的脸颊,渗入指尖与指尖的缝隙。
夜渊朔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算是紧紧握住的手也开始止不住地发抖。眼睛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夜渊朔开始看不清面前女人的轮廓,只能感受到身旁女人冰冷的手,好像在渐渐消逝。
夜渊朔的泪顺着三只手间的缝隙渗下,涌出眼眶又充满眼眶。
“蓝语,我看不清你啊蓝语……”夜渊朔哽咽着哭到,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只有朦朦胧胧的模糊事物。夜渊朔空出一只手抹了眼角的泪,不断反复擦拭着,知道打湿了整个手背。直到左手背让眼角越擦越湿以后,捏了捏衣角,握住女人的手,抽出右手后用右手擦拭眼角。
哪知眼泪根本止不住,像袭来的洪水一般打湿了右手背,又打湿了右手心。
夜渊朔索性不再擦拭,依旧两只手捧住女人的手贴住脸,用所有的感知去感受她最后的温度。
“……我,死了,以后……等到小夜结婚那天晚上,把我的骨灰撒进月海……”她用尽自己的所有气力,勉强说出了一句流畅的话。
“不会的,不会的,你又不是不能等到那天……蓝语……”夜渊朔已经泣不成声。
“听话……”女人虚弱地捏了捏夜渊朔的脸,“要不然,我该生气了……”
“夜屿启?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蓝语……”夜渊朔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傻瓜,说的像,我……要死了一样……”女人声音有点轻盈,夜渊朔即使看不清楚眼前的朦胧,也能知道女人此时是笑着的。
“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就是泡了一下水而已……还有夜安,我们要陪他快快乐乐长大……”
“好……”女人说完叹了一口气。
“夜安……替我,给他,说……一句抱歉,咳……”女人有气无力地咳嗽了一声,“妈妈没能,……陪伴他的,童年……”女人渐渐虚弱,好像还想说什么,但也只能是喉咙中出一口气了。没什么别的能做的,她只有闭上眼睛。
女人好像感觉到什么了,又睁开眼睛,纵使眼皮很重,以至于她睁开眼睛没有,自己也不知道。
睁开眼睛的世界是亮的,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睁开眼睛没有呢。
“阿……阿朔……”女人说话已经比刚才还要吃力几分了,说完两个字已经喘不上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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