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十六

梁皖妮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妆已经有点花了，她希望观众们没有注意到。

快速地卸完妆，梁皖妮脱下了戏服。

里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梁皖妮终于感到能够透过气来。

“Are you hungry?”玛格丽特递过来一块蛋糕。

梁皖妮道了谢，结果蛋糕，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两个半小时了，要是再不进食，她真要饿晕了。

“Look, we appear in the newspaper.”第二天，有人在排练厅发着报纸。

梁皖妮看到，大部分人都有专门的一张剧照。但是照片上的她，是在发表演出感言时的她，举着话筒傻笑着。她不明白，为什么报纸没有用她的剧照。

“Look, there's only your performance speech in the newspaper.”玛丽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在梁皖妮身旁席地而坐。梁皖妮注意到，她的指甲又换了颜色，而且更长了。

果然，梁皖妮看到了她的那段话。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当时突然被要求说一段感言，脑袋空空，匆忙和慌乱之中就脱口而出了一些曾经用过的套话，没想到偏偏被报纸编辑记住了。

后面的几个星期，不管晚上要不要演出，白天他们都会简单地走个过场。有时，约翰会挑出他不满意的片段，让他们着重练习。

“Wonnie, someone is looking for you. She is waiting for you at the gate. She can't come in.”玛格丽特从外面回到排练厅，说。

梁皖妮带着疑惑走了出去。人生地不熟的，会有谁来找她呢？

接近门口时，梁皖妮看见了来人。是陈可欣！她正局促不安地在门口转圈圈。

“可欣。”梁皖妮叫了她一声。

陈可欣听到梁皖妮叫她，激动坏了蹦蹦跳跳地朝她招手。

梁皖妮走出大门，有几个常年在附近晃悠的媒体按下了快门。

梁皖妮见状，拉走陈可欣：“这边人太多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陈可欣有点担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排练了？”

“没事，”梁皖妮带她拐进了一家咖啡厅，“我们的排练已经差不多了。而且，你初来乍到的，我总不能把你单独撂在门口吧。来吧，尝尝这里的coffee。”

陈可欣看着梁皖妮，学着她喝咖啡的样子。

梁皖妮放下杯子，问：“你怎么来了？”

陈可欣笨手笨脚地擦着洒落在桌子上的咖啡，道：“是……我妈，她让我来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梁皖妮继续追问。

陈可欣停下了，低着头，小声说：“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在哪里都是端盘子。”

“你就没有想过干其他的吗？”

“我还能干什么，要学历没学历，要技能没技能，来美国再学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我连ABC都搞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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