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学 (2-1)

头顶的白炽灯让乌竹安心。

赵老爷子正吃着饭呢，对面的破孩子突然一句“爷爷，我不是正常人”差点没噎住他。

“听谁嚼舌根了？”赵老爷子眼皮不抬一下：“别听那群长舌妇瞎哔哔，是隔壁老王家娘们还是大樟树旁边的钱婆子，还是那狗屁村长家的媳妇？”

乌竹摇头：“是我自己觉得的。”

赵老爷子筷子停住：“怎么回事？”

“是在墓里，我碰见僵尸……啊，吴哥说那是粽子……也不算……总之我不会害怕。”

“不会害怕就不是正常人了？”

“……啊？”

赵老爷子：“你不怕，是你本来就不怕。”

乌竹：“好高深，听不懂。”

“……”

“没事，不怕是你胆子大，别多想。还有，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十一万两千八。两波人。”

“够了。明天收拾收拾，你去上学。”

乌竹觉得自己耳朵和脑子总有一个出问题了：“爷爷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城里上学。”

“我不去。”

“必须去！”赵老爷子冷声道：“你难道还想在这山沟沟里待一辈子吗？”

“不行吗？”

赵老爷子气笑：“我今天把话撂这，反正明天你给我去城里！”

“可是……！”

“我又不会被那群白眼狼弄死，他奶奶的你瞎操什么心？”赵老爷子又道：“我还等着你找个好工作把我接走，这破村子谁爱住谁住！”

“但……”

“没得商量，我已经联系上一所高中了，你去通过考试就能入学了。”

“……”

“别给我耍小心思，没过考试你就别回来了。”

“……哦。”

臭爷爷。

乌竹不想吃饭了。

“爱吃不吃。”

乌竹撇嘴：“我就吃！(;｀O´)o”

翌日，少年瘦弱的身形挂着两个包，被赵老爷子推进车里，临走前，赵老爷子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千万别让他跑喽，务必把他送到老师手里再离开，不然这小子又逃学回来！”

听听，听听，爷爷撒谎就是不打草稿！

司机乐呵呵地答应：“保证给老爷子您送学校去！”

爷爷背手离开。

车子发动引擎上路，乌竹全程不吭声，任凭司机怎么搭话都只是简单回应。知道人处于叛逆期，司机劝了两句没再说话。

许是墓中太累，昨天知道要上学没睡好，车子上了大路平稳起来，在微晃的环境中，乌竹眼睛半眯，最后还是睡着了。

睡着的样子倒比醒着的样子乖很多。

司机瞥了眼后座的少年，默默关掉了车载音乐。

下午三点。

乌竹下车，白鹤高中（编的）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男人。乌竹打量他的同时赵扬也在打量他。

“他很瘦，娘胎里带出来的，这小子随她妈长得挺好，脸色经常没什么表情，不爱说话，总之他大概下午三点左右到，你去哪等着就行。”

赵扬和善的笑笑：“是乌竹同学吗？”

乌竹：“嗯。老师好。”

“学校宿舍满了，我先带你去看房子吧，赵老提前交了一个月的房租。都是打过招呼的。”赵扬带着乌竹去停车场找到他的车。

“我送你过去看看。先把东西放了——我请你吃晚饭，别急着拒绝，你以前的试卷我全看过了，很好，今天先休息，明天来学校考试。”

“那小子和人的距离感很强，所以在班上十有八九会没什么朋友，甚至还可能会得罪人，还得麻烦你多照顾一下。”

赵扬：“去西湖边上的乡菜馆怎么样？”

“……谢谢。”

“差不多就这些，谢谢你了，小四。”

爷孙俩都那么客气。

赵扬心里叹气：“我叫赵扬，你们隔壁村的，和赵老是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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