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深觉这一次回到年少时不是件好事。
姑且就叫上辈子吧。
好容易上辈子过了些清闲日子,山水为伴,诗书为友,那是李承泽以前在梦里才会奢想的生活。
没想到一朝醒来,又回到了曾经身处牢笼时。
还是在她要开府的那年。
十五岁,正是大好的年华,她的人生却在这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地陷入了一场名为磨刀石的棋盘,距她真正想要的生活越来越远。
幸而重来一次,她已经不是那个会被所谓的权利和父亲的偏爱蒙蔽双眼少年人,不至于等到后来骤然得知自己棋子时那般痛苦煎熬,苦苦挣扎。
如今正是她即将出宫开府的时候,李承泽已经打算好了,大不了再如前世那般走一遭,这一次没有心理上的折磨,只不过是陪着太子与陛下演一场戏罢了。
谢必安陪在她身边,同样重来一次主仆甚至定下了出宫之后要去哪里游玩。
如今暂且出不了京都,但上辈子学会的一些消遣方法还是没忘记的,李承泽心中多了几分期待,细细想来倒觉得重来一次也没有糟糕透顶。
至少这一次,她手上还没来得及沾满旁人的鲜血。
藤梓荆,金氏父女,还有许多的人……
这些人的死亡在李承泽这里不是风过无痕,而是藏在海面下的暗礁,看上去平整如镜,下面却有许多不平的疙瘩。
下一场雨要死多少蚂蚁无人能知。
在那些死去的蚂蚁里,她不过是比较大的一只。
如今,李承泽不想做蚂蚁,只想当个闲人。
她在宫中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用过早膳之后便要离开。
不料变故来得如此之快,眼看着她就要获得自由,却忽然被传召了。
站在殿前时,李承泽还回想了一下,上辈子好似没有这件事?
难不成……
想到她自己和谢必安的情况,李承泽就不由得提起了一颗心,潋滟的眸中闪过警惕。
下方的少年身姿清瘦,但远好过当初被折磨得一阵风都能吹跑的虚弱样,眼下也尚未有挥之不去的青黑。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衣袍,内衬同色对襟,下裳则是大红色的,行走间似一朵盛开的花。
是一朵鲜活的花,而非后来……倒在血色里的她。
李云潜坐在上方,刚下朝回来的他衣冠整齐,玄黑色的冕服衬得他威严非凡,黑金珠帘横在两人之间,让李承泽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过想来,如今陛下也正是要鼓吹她滋生野心的时候,李承泽心中有数,在他出声之前已缓缓下跪行礼。
“臣参见陛下。”不是儿臣,也不是父皇,对于李承泽来说,对面之人从来不是她的父,只是君。
是以纵然心中有所猜想,她也不想称庆帝为父皇,反正在她看来,这人也不会注意到她的称呼。
棋子,需要什么灵魂吗?棋子的呐喊自然也无人在意。
她开口那一瞬,李云潜放在扶手上的掌轻颤起来。
“……起来吧。”
李云潜勉强克制这才没有失态地起身,一双幽深的眼眸定定瞧着她,看不出喜怒。
李承泽乖顺地站在一旁,静静等着这人即将“赐予”的“赞扬”或是训斥。
总之,她都不会意外。
“过来,朕看看你。”男人嗓音粗噶沙哑,说的话完全超出了李承泽的预料。
她惊诧地抬眸,“陛下?”
门外恰传来一声恭敬的男音。
“儿臣,求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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