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15）

“深夜到访，也不知道打扰到您没有。”宫尚角走进来，脚步生风。

谢如颜这些年带孩子习惯了，笑着说：“不算打扰，刚才子羽来过，现在你又来了，也算是你们兄弟有默契。”

一听她这样的语气，宫尚角的神色微不可察地黯淡了些。

总是这样，他这些年在她面前这般表现，在她看来，也只是个很出色的孩子。

她总是称他、宫子羽、宫远徵为孩子。

就和宫门中的任何小辈一样。

如果他不是怀抱着别样的心思，其实真的会很喜欢她这样对待他们，像是一位温柔又包容的长者。

但谁让他不是个心思纯净的小辈呢？

他就是忘不了，放不下，这些年来，越发执迷。

“听说，唤羽那孩子即将选新娘，你和子羽的年龄也到了，这一次怕是都要选上一位夫人。”

　　谢如颜见他坐下后就没有开过口，于是只好自己来。

　　宫尚角的眼神还落在她脸上。

　　这么多年，好像岁月格外优容她，如果不是他看了她这么多年，宫尚角真的很难相信她已为人母。

　　且孩子还那么大了。

　　任是谁见了她，都会觉得她只是个桃李年华的女子。

　　只不过，身子弱一些罢了。

　　她向来不爱繁复装饰，也不爱热闹喧哗，总是静静的，淡淡的。

　　她的眼睛，其实生得柔美多情，可总冷淡着，也就让人忽略了她眉目其实生得稠艳生动。

　　唇色微淡，却也看得出温软娇嫩。

　　隐在规规矩矩衣领下的脖颈纤细白皙，弧度优美，再下面……

　　“尚角？”谢如颜察觉空气过分安静，终于转过头来看他，“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她的目光关切而温和，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宫尚角忽然很想……

　　不，不能再想了。

　　耳边传来她关切声音，他猛地回神。

　　匆忙避开视线，宫尚角沉声回答：“今日喝了酒，有些醉了。”

“醉了，那早些回去休息吧，何必这个时候还要来看我。”谢如颜是真的有点忧心了，宫尚角这孩子，其实她一开始见他，就不算是孩子了。

　他心思深沉，每每来她这里，总是很冷静的，什么时候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她担心，宫尚角出了什么问题。

　　宫尚角哪里有什么问题，他就是心里有鬼。

　　若说问题，那也仅有一个解决办法。

　　他轻轻笑了一声，“您多虑了，就是觉得想您了。”想得快要发疯。

　谢如颜摇头失笑，“你难得这样小孩子气，从前，都是子羽和远徵这般撒娇闹脾气。”　

　　偶尔宫紫商也会来，不过她更多的还是待在她的商宫。

　　约莫是整日忙着学习武器锻造。

　　孩子气？宫尚角口中发苦。

　　他从来没有孩子气，说的很多话也明显逾越，可她从来都只把他当成小辈，所以从不曾留意。

　　所有暧昧的话说出口，都被对方以为是孩子的天真稚语。

　　这一刻，宫尚角忽然很能理解当初宫鸿羽发疯似的要给她下缠情。

　　天长日久，守着永远无望的一份爱，太过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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