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5） (2-1)

谢如颜懒得找其他借口，故作娇蛮道：“阿垚是喜欢每日陪我玩呢，还是听我的去练武？”

这对于楼垚来说不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他早就觉得昭君性子刁蛮，游玩时常有不合之处，当下便点了头。

并不是说多讨厌昭君，但若是能得些耳根子清净的日子，自然是好的。

“好，我练。”

楼垚走后，谢如颜露出笑容。

打发楼垚，一是因为不想和他培养感情，二则是为了多多锻炼他的心志。

一个武夫，总是比文人多了几分豪气的。

她就不信，这样的楼垚将来还会如原本那般优柔寡断。

就算没有实质上的改变，练练也没坏处，以后出去当官什么的，万一查到了什么官场黑暗之处，还能有自保能力。

边疆，气氛沉重。

营帐中，身着重甲的男人背对着众人，怀里紧紧搂着个纤瘦的人。

周遭一片素淡，静悄悄无人说话，英武的汉子们一个个眼眶通红。

凌不疑怀中之人唇瓣惨白，面如金纸，发丝披散着，不复往日的一丝不苟。

鬓角微低，同一般男子不同。

作男子装扮时清冷俊秀的面容，在散下发丝后，瞬间融化了那层冷淡。

往日清冷如月的人，看上去竟也有了几分温柔气息。

凌不疑一下一下轻抚着掌心冰凉的发丝，眼中尽是痛楚。

“原来你竟是女子……竟是女子。”

他在这里已然坐了整整一个白日。

自清晨发现谢如颜毫无声息时，凌不疑便似痴了一般，任由旁人如何劝说，也不肯放开已经死去的人。

更是在副将提出要为谢如颜换一身干净的衣裳上路时，疯魔似的夺过那身衣裳，斥退众人，红着眼亲自动手。

谁知竟发觉，他们军中智计频出的军师，是个女郎。

再震惊也不过如此了。

但人死都死了，即便是个女子，又如何呢？

人死如灯灭，一切都是枉然。

况且，他早在漫长的时日里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只要是谢如颜，无论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凌不疑只觉心痛至极，巨大的痛楚和遗憾包裹了他整颗心，让他不愿松开手。

梁邱飞和梁邱起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两人眼中俱是悲痛不忍，最终还是梁邱起上前来。

“ 少主公，军师……已经没了。

圣旨也早就下来了，令我们速速班师回朝，您就让军师入土为安吧。”

凌不疑沉默如石，半分不回应。

梁邱起知道他听得到，只是不愿意放开谢如颜。

“少主公，你睁开眼睛看看，她身体都凉了，即便是死了，也还是一直在这里受寒。”

凌不疑一愣，双臂更紧地抱住了怀中温度早已经散去的躯体。

“阿谢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怕冷。”

他的手握住谢如颜的，眼中当真掠过心疼和自责。

梁邱起见他这般，心痛又无奈，“难道你忘记军师的心愿了吗？”

谢如颜曾和凌不疑说过，若哪一日她不幸离开人世，便将她尸身烧为灰烬，洒向边疆土地。

她这样叮嘱，是为了不让人发觉异常。

身为任务者，做任务都是用的自己的身体，虽然负面buff都能一并解除，但总不能连死遁也自己上。

所以，现在留下的尸体，只是个系统出品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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