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怎么还记得!刘荷略有心虚地暗想。
曹梦自然察觉到她不自然的面色,不禁一笑。指腹自一处伤口点至另一处,直至忽停于一道伤痕之旁。
那是一道自食指指端狰狞地虬曲至掌根处的伤痕。
“李、郭反目,两军交战,矢及御前。”董承来信中的那句话,字字沥血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不觉又将那只手握紧些,又想起刘荷手上的伤,赶忙松开手:“这是何时受的伤?”
“很久以前,记不清了。”刘荷说话间默然将目光移回竹简。
“可是李、郭二贼所为?”曹梦沉声问。
“……是。”
曹梦还欲问,又怕令她想起不愿回忆的往事,只得恨恨道:“如此目无法度,利欲熏心,日后定要教这二贼伏诛!”
“陈年旧事,莫再提了。”刘荷轻叹,“听闻你这些年南征北战,可有负伤?”
“缘何突然问起这个?”曹梦笑道,“也未经历多少次苦战,自然不曾。”
“当日听闻你参与十八路诸侯讨董联军,去与那西凉军相争,如何算不得苦战?”刘荷摇摇头,“我小时便对歧黄之术颇有兴趣,在洛阳时有闲暇,大约也算得又精进了一些。你倘不嫌弃,我也可试替你一诊。”
“当真无事……”曹梦还欲推脱,却被刘荷一言打断:“梦德,我都知道了。”
曹梦一愣。
“刚入夜时,我去过采芸、采茗所居营帐,帐中案上放着几味草药并一叠麻布。”刘荷见她仍不松口,叹气道,“我大略看过,那草药定是用以医治伤筋动骨之症。又未见她二人有伤,且她二人是你的侍女,你道这伤药是备给谁用?”
曹梦不知如何应答,只垂眸不语。
“该我问你了。何时受的伤?”
曹梦无言,半日方苦笑道:“……被你说中了。”
“讨董之时受的伤,如何到现在还会复发?”刘荷讶异道,“是何所致?”
“箭伤。”曹梦的声音很轻。
刘荷心下一惊。箭伤至于伤筋动骨,原该安心休养好些时日。倘或伤后几月复发,已需多休养月余;更莫说伤后几年复发,恐怕已埋下病根,日后伤势蔓延导致的后果,自己亦不敢预想。
“为何不请医师?”
“请过。只是日日批复文书、领军征战,哪里歇得下这只手?”曹梦终于未再抑止那一声长叹,“因而这伤恐怕一直未全愈。”
刘荷没有再添责备。是啊,她早已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冲动又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少女了。她有自己的考量,有自己的执着,亦有自己的无可奈何。自己不必指点她什么,尽力理解、支持她的选择,就够了。
“好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刘荷止了思绪,正色道。
“伤在右臂上近肩处,我今日还着了中衣,若要挽袖,多有不便……”曹梦话音未落,刘荷便道:“你且先解了外衣,再挽袖便可。”
曹梦犹豫片刻,还是轻声应下。刘荷于是伸手去解她的外衣,却被曹梦止住:“……我自己来就好。”说话间,却是面上不知为何起了微红,那双眸也罕见地不敢落于刘荷身上。
刘荷发觉她的异样,大略猜到她心中所想,不由笑道:“怎的面上添了一重锦?有何喜事,不妨说来听听。”
“哪有什么喜事……”曹梦知是面色被她瞧见,忙转过头去。
刘荷见她的反应,更忍俊不禁,也不与她打哑谜:“难道以前你我同寝时不曾如此?”
“那、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刘荷笑叹一声,不再打趣她,只起身坐近她身侧。等了好半日,那外衣终于被解下,刘荷也未等她,直挽起她的衣袖,果见她右臂上一处已缠了麻布,其上隐有血迹。
“都出血了,怎么还不换药?”刘荷皱眉,默默收回了自己刚才对曹梦的评价,“怪道这伤一直反复,你自己也该注意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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