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协】嘤其鸣矣4 (2-2)

翌日晨，崇德殿。

刘辩端坐殿上，面色却难得地透出些欣喜。以往临朝，不过枯坐听闻百官奏报议事，偶有要事相决还需瞧那董卓脸色定夺。不过今日，殿上却多了个熟悉的身影——前日董卓要求召见入京的、自己数年未见的姊妹刘荷。她本想待刘荷抵京便请她入宫一叙，却被董卓以“公主舟车劳顿不便觐见”为由拦了下来，改作朝堂相见。

刘辩对这个安排自然不满意——她不喜欢繁文缛节，更不喜欢朝堂。朝堂之上事事皆由董卓筹划安排，自己反倒成了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尽管如此也需正襟危坐、敛容听政，不得失了天子威严。与刘荷在这种情况下相见，话都说不上一句，更何谈追忆往昔、一叙旧情？

可董卓决定的事，她向来无力更改。

对于百官奏报并董卓不时的挑剔，刘辩皆是兴味索然、泛泛听过。终于挨到朝毕，众臣预备离开大殿，董卓却步出人群，高声道：“近日陈留公主回京，陛下同陈留公主想必姊妹情深，何不于此一见？”

刘辩眸中一亮，心说董卓竟还能说句出合自己心意的话——纵然朝堂相叙，总好过坐在高位上遥遥去看自己在意的人：“陈留公主何在？”

刘辩生就一双同刘荷无异的紫瞳，可灵帝总说刘辩那双眼睛藏不住好恶，而常赞刘荷不轻易展露喜怒。刘辩到现在也不明白，难道表现出对亲近之人的喜欢，也有什么不对吗？

但她刘辩向来不是会在意旁人评价的人。无论是父皇指责她“轻佻无威仪”，还是母亲训斥她行事不顾后果，都没有影响过她一分一毫。她还是下朝后花半日在濯龙园游赏，去寻芳撷艳、研香制露，以致宫人皆私下称她“花间天子”了。

所以，她愿意费心去做的事，就会毫无顾忌地沉醉其中；她愿意亲好的人，就会毫不掩饰地表达喜欢。

“参见陛下。”刘荷着官服快步行至御前，正欲行觐见之礼，刘辩忙道“免”，随即离开御座去搀她起身：“阔别多年，柏荷一向可好？”

“承蒙陛下挂念，臣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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