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协现设-叶黯花残

抵达目的地后曹操叩门，却半日无人回应。曹操忙用密码解锁防盗门，疾步步入客厅，仍然空无一人。待他走到曹嵩房门处，忽闻腥味刺鼻。他心中猛地一震，犹豫着推开房门——

只见曹嵩颓然靠于椅背上，案上摊开的书还没来得及合上，咖啡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赤红的血迹混合着咖啡飞溅至洁白的地砖上，地面上的咖啡尚飘散着些许热气。一切迹象都告诉他意外来得有多突然。

刹那间，他几乎感到世界正在轰然崩塌。

父亲这是……？

怎么会……

不知为何，他开始感到头晕目眩，似乎被什么人扼住喉咙，呼吸越发艰难。片刻后，眼前彻底陷入昏暗。

3.鹤别青山

恍惚中，他耳边开始时有人声，似乎有人急迫地呼喊，有人声音哽咽。

不知为何，眼前突然又浮现出曹嵩的书房。曹嵩独自坐在桌前，咖啡就在一旁氤氲出热气。就在这时，惨白的灯下突然出现一个人，蹑手蹑脚向曹嵩走去。

曹操猛然惊醒。

只见周身一片漆黑，窗外月色斜斜射入窗，映在雪白的被褥上。记忆中，只有医院的病床会如此铺设。

自己住院了，那父亲呢？

想到这里，曹操赶忙坐起身，却觉浑身乏力。他只得先借着月光环顾四周，周身果然是病房陈设，只是身侧的陪患床上似乎还有人。那人听了响动，也渐渐转醒，见曹操醒来，急欲起身去搀他，言语间难掩讶异和喜悦：“大哥，你醒了？”

曹操马上听出那是夏侯惇的声音。

“我怎么…在这里？”

“几天前的年宴，你一离开便直到宴会结束都没有回来，大家就分头去找你，最后发现你倒在叔父家里……”

听闻夏侯惇提到曹嵩，曹操赶忙追问情况。他害怕听到那个答案，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抱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不知是否是天公刻意而为，十几日后曹操终于出院来到曹嵩墓前时，天降滂沱大雨，将曹嵩的墓碑冲刷得光洁，甚至能映出曹操疲惫不堪、泪流不止的面容。

曹操心里有恨。恨那个谋害父亲性命的人：手段之残忍毒辣，竟让进入曹嵩房间不过几分钟的曹操也染疾住院；他更恨自己的无能：一切来得太突然，太让他措手不及，更何况这次的事件有太多诡谲云涌没有解开。

如何追凶，如何将其绳之以法？这几乎是他毫无头绪去解决的问题。

曹操此行没有带伞，任风雨飘摇，落于他面上。这样也好，至少雨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吧。毕竟查明真相前，一切悲伤只是徒然。

一霎刺耳的电话铃响，曹操没有接听，只是缓缓把一束白菊置于曹嵩墓前。雨一次次将花束打得蔫落，曹操便俯身将那束花一次次扶正。雨势终于退让了，大雨渐歇，曹操方起身，而后久久立于碑前。

他想起了很多事。想起小时候，曹嵩陪自己读书写字；想起曹嵩为了维持家中收入常常工作到深夜；想起曹嵩在自己考试屡次失利时耐心地指导、宽慰自己；想起曹嵩无论多忙，总会在自己生日时留给自己订好的蛋糕和手写的长信；想起曹嵩闲暇时与自己出游，执笔誊抄下曹操即兴赋的诗；想起曹嵩看似不尊重自己的意愿，实则惟愿他人生路途一帆风顺的种种决定……

仅仅一夜，所有的回忆尽数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终于不由得再次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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