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在李云睿身旁的庄墨韩一直沉默着,只是偶尔在庆国皇帝陛下发问的时候才会轻声回答几句,摆足了一代名士的派头。
敬完酒的范闲正准备转身离开,便听见身后传来庄墨韩的声音,“陛下,这位少年郎便是范闲吗?”
庆帝好奇地看向庄墨韩。
庆帝:庄先生也认识他?
庄墨韩轻轻点头,浑身散发着读书人的温润,“读过他的诗。”
庆帝闻言看向站在殿中的范闲,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庆帝:此人虽然年少,倒有些诗才,庄先生要多多提携后进。
庄墨韩既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自顾自地开口。“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举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开口,话语中满是苦涩。“我写了一生的诗,就没有一首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一旁的李云睿不嫌事大地拱火。
李云睿:这么说,庄先生是甘拜下风了?
庄墨韩轻笑摇头,再开口,却突然转了话锋。“这诗的前四句是极好的……”
听着末一句,群臣大感不解,这首诗自春时出现在京中,早已传遍天下,除了大江的大字有些读着不舒服之外,众多诗家向来以为此诗全无一丝可挑之处,但精华却在后四句,不知道庄墨韩为何反而言之。
只听庄墨韩冷冷说道:“之所以说前四句是好的,不是因为后四句不佳,而是因为……这后四句,不是范公子写的!”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哗然,然后马上变成死一般的寂静,没有谁开口说话。
范闲假意愕然,却明白了许多事情,倒是平静了下来,酒醉后的身子斜斜倚在几上,满脸微笑看着庄墨韩。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转身回到座位上,不理会庄墨韩和李云睿的一唱一和,饮起酒来。
陛下的眉头皱了起来,要知道抄袭一说,可是极严重地指责,如果庄墨韩没有什么凭仗,断不敢在庆国的皇宫里如此说三道四。
庆帝:范闲,你有什么话要说?
范闲勾了勾唇,满不在乎道。
范闲:庄先生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庄先生德高望重,空口无凭,说话也算数。
庄墨韩和李云睿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庄墨韩抬起头来,满是智慧神彩的双眼里,飘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说来也凑巧啊,这首诗的后四句,乃是家师当年游于亭州所作,本来这样的佳句重现天下是件好事情,但范公子却以他人诗作邀名,这不太妥当吧。”
范闲险些失笑,心想无耻啊无耻,但旁人却笑不出来,殿前的气氛早已变得十分压抑,如果此事是真的,不要说范闲今后再无脸面入官场上文坛,就连整个庆国朝廷的颜面都会丢个精光。
众官在心里深处已经认定范闲这诗是抄的,望向他的眼神便有些古怪和厌恶。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殿中诡异的气氛。
叶芜:庄先生,不知另师可是姓杜啊?
众人的视线纷纷看向殿堂上方的白衣男子,很快殿中便响起了讨论声,都在猜测你的身份。
庄墨韩疑惑地看向你,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家师不姓杜。”
你将手中的茶杯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转眸看向庄墨韩,轻轻点头。
叶芜:那就没事了。
李云睿轻瞥了你一眼,继续和庄墨韩“唱起了戏。”
李云睿:庄先生素有尊师重道之名,想来不会以老师之名胡乱攀扯,但人心难测,眼看后学晚生声名鹊起,心怀不甘,胡乱编造,毁人前程也未可知啊!
李云睿这一连串的四字成语听得你是佩服不已,啧啧啧,怪不得她是这宫中的长公主呢,made心思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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