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物是人非事事休

四月天，京都城外道旁长草早除，沿着护城河的那两排青青柳树，正摆动着婀娜的身姿，自矜地审视着城外那些从天下各处前来的士民们。

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缓缓进入了城门，马车的车帘掀了起来，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女子双眉如远山青黛，如玛瑙般深邃而神秘的眸子扫视一圈。

女子刚欲放下车帘，便听见一道谄媚的声音传来。

“唉，这位小姐，还请留步。”

你顺着声音抬眸瞧去，只看见一个模样讨喜的男子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见你看他，他脸上的笑意更甚，忙快不走了过来。

“小姐，此次来京都，一路奔波，定是辛苦了。”

你的目光落在他那张堆满笑容的脸色，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并不认识这个人。

叶芜：不辛苦，你是什么人？

那人的嘴叭叭的，笑容可掬。“小姐可能不认识王某，但王某对小姐早已心生景仰，只恨未曾相识，今日相见可谓幸哉！”

你对他的话来了兴趣，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索性也不急着走了，倚在窗沿上看着他，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窗沿。

叶芜：哦？是吗？我都不知道我的名头这般大呢？

王启年从怀中掏出了一份舆图，十分殷勤地递了过来。“是啊小姐，小姐你有所不知道，王某盼望这一天多久了，这是由王某呕心沥血制造而成的舆图，只要二两银子。小姐请看看。”

你垂眸看了一眼他递来的舆图，突觉有些好笑。你抬眸看向王启年，轻笑开口。

叶芜：这京都，我可比你熟悉。

你放下车帘，对着车前的马夫开口。

叶芜：车夫，我们走吧。

“好嘞～”

王启年看着被避之“帘”外的自己，顿时傻了眼，待到你的马车渐远，他方回过了神。

“唉，小姐，看一看嘛，一两也行啊！小姐！”

到了京都，你也不着急去办事情，在街上随意找了家酒楼，听了一下午的说书。

待到暮色降临，你方走出了酒楼，抬步向着东边走去。

范府座落在京都东城，离天河路还有一段距离，也看不到皇宫。这里住着的都是达官贵人，并没有平民百姓立足的余地，所以显得比较安静。

你提着一包点心缓步走到范府的大门口附近，瞧着禁闭的范府大门，眼眸四下晃了晃，最终决定翻墙进去。

上墙，翻身，落地，一气呵成。

你拍去衣服上的灰尘，凭着记忆，走入了范府的内院。

范府的书房内此刻正灯火通明，一个五官端正，下颌留着时人最喜欢留的四寸美髯的人坐在桌案前，看着手中的册子。

这人便是司南伯范建，范闲的父亲。

范建正看得入神，“砰”的一声巨响，让他险些丢掉了手里的册子。

范建有些惊魂未定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看着站在门口的蓝衣女子，他猛地瞪大了双眼。

范建：叶……芜？！你怎么来了？！

你慢悠悠地坐在了书房里的椅子上，拿起旁边的茶杯为自己倒了杯茶。

叶芜：闲儿要来京都，我提前来探探风。

范建看着不远处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的女子，顿时有些凌乱。他站起身，缓步走到你面前，一副复杂的表情看着你。

你抬眸瞥了他一眼，幽幽开口。

叶芜：怎么了？

范建：叶芜，你的模样跟我初遇你时一模一样，一点也没变。

你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着范建，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叶芜：是嘛？

叶芜：范建，你老了。

范建静静地望着你，眼眸中闪过几分动容。

范建：阿芜，二十多年了，我也该老了。

你微微一怔，转头看向窗外，窗外夜色正浓。

叶芜：……是啊，都过去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终究是物是人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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