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棋局 (2-1)

范闲手指皇宫的方向，“我能相信他吗？”又指了指陈萍萍，“我能相信你吗？”

陈萍萍摇了摇头，“你信不信我没关系。”说着从怀里掏出了提司腰牌，“我把这个给你捞来了。”范闲一脸震惊的看着那本该沉在池底的腰牌，陈萍萍随手一抛被顾笙接住。

“陛下把它扔到水里说过要撤你的提司吗？昨日的所言，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陛下在护着李承泽，所以从现在开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顾笙将提司腰牌递给哥哥，“化明为暗，这是要我们潜在波涛之下寻找暗流？怪不得要扔在水里。”

“你想得过多了意思是这个意思。”两人不约而同的嘲笑顾笙。

“当下最重要的是，你们真正的了解你们的对手吗？你是不是想到你今后怎么做？”

范闲盯着地面，“我们的对手是李承泽，和所有像他这样的人。”顾笙抬头看着叶轻眉石碑上的内容，“我不是我娘，做不到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而活着，但我活这一世最起码，想要做一个自以为的好人，让我的良心能平静些。”

顾笙摸着‘人人生来平等，并无贵贱之别’那一行字，“我不想再看到滕梓荆死了白死那样的事，也不想再见到老金头那样无处申冤的百姓，我要替他们说话，我要替枉死之人找回公道。”

听完顾笙和范闲的话陈萍萍沉默的点了点头，“所以你们要冷静下来，收敛锋芒从头再来。鉴查院提司，虽然权重但你们只有两个人，来京都这么久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麾下。”

“有王启年。”

“不够，朱格还记得吗？”

“自然不敢忘。”

“朱格死后一处没有人执掌我建议你们，这个提司先把一处担起来吧。一处监察京都百官牵扯极广，即是是非之地，又是鏖战之处。你刚才说想为民发声，搞垮李承泽这个位置最好。”

顾笙坐在石碑面前双臂放在膝盖上，两人都默契的看向她。顾笙指了指自己“我？”范闲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阿笙，哥和你一起，以后咱俩什么事都绑在一起省得遭人谋算。”

先前没去边关之前顾笙倒是交接过一处的事务，但是也只是些皮毛她连几个人都没见过呢。不过既然用得到这个位置，她现在和哥哥一起接手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顾笙点了点头，“行，一起就一起吧。”

“陈院长，我这次北齐之行听说了不少事。”陈萍萍将轮椅挪到两人身边，“好啊，见世面。”

“是不是我和阿笙这一生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中啊？”虽然顾笙在刚来京都的时候有这种感觉，但最终没找到证据也不知道背后是谁便没再考虑这个问题，好在范闲回京时，一切的事都和她说了才知道这是一盘巨大的棋盘。

“如果我说我是在帮你们，你信吗？”“我敢信吗？”“毕竟你是她儿子。”范闲闻言低着头，“有句话我早就想问了。”“说。”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和我娘不同的路，你怎么选？”“不可能。”“如果呢？”“那我一定选你娘。”范闲漏出了然的表情，“所以归根结底你们帮我们，还是因为我们是她的孩子。”

“说得对。”

范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你们要失望了，我俩跟我娘可不是一样的人。”“你要知道世上没有一样的人，但你和你娘最本质的部分是一样的。”

顾笙伸手指着那块碑，“我可不敢立这碑。”“立不立碑不重要，我想告诉你们，你们将来一定会走你娘的路，而且我现在做的就是确保你们兄妹能走上你们选择的路。”

范闲轻轻点了点头，“一生都在被控制，还要确保走上自己选的路，这不荒唐吗？”

“欲取先予，未必荒唐。”

三人无声的对视着，顾笙看着面前一脸慈爱的老头，“你是早就想好了？”

“我曾经说过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会在，虽然我骗过你们，但是这句话是真的。”

“那你现在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当然有，但是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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