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再也不见

“他是第一个让我后悔的人。

“那天有小雨，我三番五次表示要去他家，他看起来有点慌，但他抵不住我的请求，答应了。

“去了他家我发现很干净整洁，我没想到他家能那么干净，就像没人住过一样。我趁他出去买东西观察他家，进了他的房间，里面很多玩偶，各式各样的，我心里觉得他太幼稚了。

“我翻了他的房间，发现了日记，知道了周牧启，知道了他被校园霸凌，也知道了他房间为什么有很多玩偶，我动摇了。

“但我还是杀了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是我第二次感到惶恐。温热的血液沾湿了我的手，我没想到的是他没有不可置信，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脸说，‘哭了妆就花了。’

“我才发现我哭了，我明白了，我后悔了……我想……我是喜欢他的。”

审询员一笔一字的记录，几番盘问下来，对柳荆背后的势力还是一无所知。按柳荆的话说，“我只是失恋，不是失智。”

“齐驳，要不你也住宿吧，我们那有个床位。”沈元堇倾情推荐。

齐驳果断拒绝，他还打算放学去警察局看柳荆，他是没想到柳荆那么快就被抓了，听谭律说还是她自投罗网的。

他很好奇是怎么一回事。

唐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嘟囔了一句:“什么住宿？”

沈元堇积极回答:“我们宿舍不是有个空床嘛，我想让齐驳搬进了。”

唐驯揉了揉脸，“这都快半个学期了，这个时候搬齐驳同意，老班也不同意啊。”

“是哦——”沈元堇烦躁的对空气打拳，发了会呆，突然道:“谢临呢？”

“他请假回家了。”

“他家有事？”

“嗯，他奶奶七十大寿。”

……

天是一片白，阴阴的色调透着压郁，齐驳穿着黑色卫衣和同色的微喇裤，走上台阶收了伞抖了抖雨水。

“你好，警察同志，我找柳荆。”

齐驳再见柳荆，她靠着椅背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他笑了笑，“姐，好久不见。”

柳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视线就落回了自己的手上，声音沙哑:“有事吗？”

齐驳红了一点眼眶，“就来看看你。”

“看完就走吧。”

空气静了几分钟，齐驳起身，“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在齐驳转身往外走时，身后传了声音。

“以后也不要来了，过几天就判刑了。你也不要叫我姐了，你和我本就不是同一路的，你的路别被我弄脏了。”

齐驳没回头，眼泪从眼角滑落，打湿了衣襟。他还是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他不敢问，是她错了，本应温柔的她成了沾满血腥的罪人，他无可挽回，也无可奈何。

本是幼时同伴，再见已成陌路人。

雨还是那么点大，可齐驳却觉得更凌冽。小时候的回忆被撕开，铺在他的眼下，一点点的淡化最后变成了柳荆瘦骨嶙峋的身形。

一切都回不去了，齐驳讨厌极了这个雨夜，这个冷冰冰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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