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为特殊的纬度夹缝。
在意识濒死的短暂数秒内,他奔跑过无数阶无顶无底的长梯,逐次收敛光芒的绘笔点亮墙壁接二连三的古怪画卷。
崩塌的理智次次为了某个已经无望的约定延缓“死亡”的利刃,脑细胞的耗氧量正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直线攀升。
龙曜明白,承载着“思想”具躯体油尽灯枯,回天乏术。
……可他不能把他的王子一个人留在外面,“欲望”不会善待他纯良到极致的年幼的守护神。
他们注定会与彼此擦肩而过。
一个人成为另一个人的执念,另一个人又会将把他视为执念的人当做新的执念。
脑袋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清晰地从深沉凌乱的混沌中划过,少年的眼睛一亮,随即却又浮现出一分犹豫以及痛苦。
他的步伐终于停滞,倚着栏杆朝下望,失焦的视网膜准确无误映出那张和他的模样近似的面孔。
等我。
时间的沙漏挂了最后一粒不起眼的透明沙在上与下的交接点,被命运徒手掀翻的赌盘严严实实盖住了一枚名为“希望”的,鲜血淋漓的金色筹码。
等我。
龙小邪会经受长达……难以估测具体数值的,漫长且孤独的旅程。
但龙曜越过第一个未完成的承诺,悄无声息向他许下了第二个唯有单薄形体的誓言。
等我。
“奇迹”下注。
卷着一席被褥缩在离塞尔匹努斯不远的位置,荒诞的梦魇再一次将他从浅层的惶惶不安中唤醒。
左眼疼的厉害。
伸手盲摸出太阳神·拉的创世绘笔,将它狠狠的按向胸口,掩着唇边一丝血迹,龙小邪顺着来时的门一股脑往上窜。
“猫神贝斯特之眼”的力量愈发的蛮横。
可它时刻念着主人的性命,以及其体内丝毫不曾稳定过的血脉,没办法直接就将未来,抑或是后知的关键过去展示给他看。
它只能尽最大的可能发出警示与提醒。
这过程自然免不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存在。
长出一口气,少年抬起头,清明的右眼看到现世。
雪山,攀登的少女,好整以暇性格恶劣的炼金术师。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组合。
一个“现在”的人脑袋上趴着一个“不可能”的埃及猫。
他们想牵动“时空”?
不,他和梅利伊布拉尝试过“逆行”的后果。
是“龙曜”?
星辰组合的水纹被打散,天空恢复如初,左眼的热量消失殆尽。
人间的天亮了。
不论如何,他有自己的打算,暂时不准备打搅另外那些家伙与之意义不明的机缘巧合。
“……龙曜。”
太久没念出过他的名字,齿间碰撞的气音莫名生涩,发酸的鼻尖令他不得不闭上眼浪费三到四分钟调整凶猛的情绪。
这两个字总是一脱口便能影响他的状态。
精神长年累月的负荷所弥留的后遗症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许多。
应该是和“命运”扯上关系的缘故,他的记忆从来没有变淡过,反而瞳孔内“看”见的每一个画面每时每刻都挥之不去。
从龙曜的死亡开始,失去轨道的火车摸黑前行,驶向未知的深渊,一骑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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