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的风雪淹没白茫天穹之下的小屋。
多年后的故地重游,她年轻时扎起双螺旋的马尾如今已尽数散落,黑色蕾丝长柄伞在厚厚的雪层滞留一路弯弯绕绕的小洞。
将额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喘息,随着愈发凶猛的风雪,吉赛尔停下脚步歇息的间隔逐渐缩短,温润的白雾从唇齿缝隙溢出。
凝冰后一头扎进雪地。
“你们这些小辈,脾气是一个比一个固执。”
身边没人,却总有声音响彻,已经习惯和它相处的女人一抹双颊沾染的水渍。
“……总比明明经历过,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活着要好。”
三个月前,从部队回家的吉赛尔莫名其妙生了一场大病,在病期她梦到几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少年。
他们一起参加光怪陆离的……令人感到压抑和难受的……甄选考试。
她再清醒的时候,是一个格外温暖的正午,暖色的阳光铺成房内地板的绒毯,整齐的坛花随微风摇曳着。
缠住一只眼的红发少年正嬉笑着在院中大门和她的父母谈话,似乎是察觉她灼灼的视线,他抬起头向她招手。
恍惚中,吉赛尔居然透过他眸上绷带,看见底下掩盖的那枚金色竖瞳。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的周围响起了一个喋喋不休的奇怪声音,那个声音还总是带着像猫儿一般的尾词。
起初,它似乎听不见她的问话,只自顾自的讲述不少最终都以悲剧结尾的故事。
这样单方面的喋喋不休截止到三天后,当它低喃似的念出“龙曜”和“龙小邪”两个人名。
它和她才终于能进行简单的交流。
当然,它的回答总是牛头不对马嘴,答非所问。
无奈,吉赛尔只能找来笔记本将那些过去都仔细的进行记录。
而整体阅读它所讲的断断续续的几页内容,大致就是几个少年和一只木乃伊的故事。
唯一令她在意的,是故事中出现了吉赛尔·赫尔南多,她本人的名字。
吉赛尔扪心自问,对这段往事她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
或许有没有其实也无所谓,她现在过得很好不是么。
将几张纸单独撕下,折几折放入口袋。
人这种生物啊,很奇怪的,明明不在乎那么多东西就能好好的安然无恙的活在世上。
她毅然决然踏上了旅途,整理行囊和相关的装备,根据故事的发展前行。
那个声音自她踏出第一步算起沉默了整整一天,直至零点,漫天银河点亮夜色,它才幽幽劝她别去。
吉赛尔当然立刻便拒绝了。
翌日却有些迟来的后知后觉,那句传入耳的“别去”好像和之前发言的声色不太一样。
那更像是普通的少年音,又轻又细的情绪裹挟巨大的悲哀与叹惋。
“喵呜,你会后悔的。”
垂眸失神间,吉赛尔听见那道声音若有似无叹了口气。
喉管挤出不屑的冷哼,她支起身躯继续往上攀爬。
偌大声势浩荡的风雪,从现在的这个位置,女人依稀能看到山顶上一座单调的木屋。
世界缄默着,等待着,用一片孤零零的叶覆盖着未知的从前。
就像她,哪怕不记得那些少年,不相信鬼怪乱神,不明白父母在自己试探性提出远走要求时为什么轻而易举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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